常乐卿注意到张宣的变化,亦是纳闷。

这县令怎么忽而迷糊,忽而清明的?他目光犀利,从容不迫,似在观察我的底细?莫非他一直在装傻,其实心思玲珑剔透的很?

张宣与常乐卿正各有心思,互相瞧的出神,容王忽然开口了:“我饿了。”

“哎?”张宣与常乐卿同时怔住。

“我要吃午饭。”容王很实在。

扑嗵——

张宣倒地不起了。

“咦,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么?”容王不解。

常乐卿斜容王一眼,刚才哪个混蛋施展内劲与魅术的,现在倒很会装傻嘛。

张想容跪下查看兄长,道:“启禀王爷,那个,大哥他可能中暑了。民女我我……”

“告诉我,县令的房间在哪儿,我带他去躺一会。你去吩咐下人,王爷要用膳。”常乐卿怕小姑娘搬不动张宣,又不能劳驾王爷殿下,兀自单手环抱张宣,轻松地向屋内行去。

怪了,怎么县令轻轻一惊就晕了,先前的神采是错觉么?

常乐卿眼角的余光瞥到张宣的面容,直觉感到此人不会很简单。

张宣太佩服自

己了,迎接容王爷迟到,接着逮住王爷不放手,最后玩中暑晕厥。完了,王爷会讨厌我的,我还眼巴巴地指望他弄走大帅。

张宣明白,若错失此次机会,告倒大帅就无望了,那永远解救不了平安县。

他急忙揭掉敷在额头的湿布,冲去大堂给王爷赔罪,誓要讨好王爷。容王说啥,自己都必须回答是!

“你醒了?”容王见他前来,扭头询问,银质大圈耳环划出两道弧线。张宣见男人戴耳环就不自在,恨不得给他扒下来,送去铺子融成碎银花掉,那才叫物尽其用。

“容王问你话呐。”常乐卿提醒他。

“容王说的是,我醒了。”

“坐这儿吧。”容王笑如春风,指指常乐卿的身侧。

张宣得到容王的邀请,入座常乐卿的左侧,忐忑的心情好了不少。王爷果真宽宏大量,看来状告大帅的事有戏。

张宣开怀地冲常乐卿笑笑,常乐卿扯了扯嘴角,谈不上亲切。

即使他与自己不够亲近,张宣仍然挺喜欢他的。

常将军相貌讨人喜欢,武功也高强的惊人,只身抵抗容王的内力攻击。

更重要的是,他心底善良,被张宣箍住,轻轻震开张宣时,用内力助张宣不至摔倒,甚至替他挡了容王的招术,不怕得罪王爷。

他很像江湖的游侠,率性自我,强大善良,将来定能成就一番丰功伟绩。

张宣自己没能扛大刀,作为精神的寄托,他很欣赏侠客英雄。常乐卿很符合说人口中的英雄形象,比昨夜的柔雅剑客像多了。

英雄年少的时候,就该是这家伙的样子,武艺高强又坦率。

常乐卿目光纯粹如一汪清泉,中央盛开了白净的花束,简而言之,就是纯净而可亲。张宣如是想。

相反,常乐卿对张宣并无多少好感,正生龙活虎的提着酒壶,冲附近的护卫嚷嚷:“这小地方菜不怎么样,酒倒是还成。”

“是啊。”护卫答。

“我们喝!”“小心点,猪。”“操,你抢我的酒。”护卫吃的喜气洋洋,欢声笑语中时不时夹带几句脏话,乒乓的摔杯声响也不少。

容王笑眯眯地听大家闹,没有不悦或避嫌,气氛相当的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