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他叫什么?”

“我知道他姓江。”真的是大实话。

“他竟说自己姓江……”江尚语的目光跃过张宣,望着很远的地方,道,“那他用的剑,剑柄是不是挂了蝴蝶玉佩?他的武功招式,又是如何的?”

“没有玉佩。他和我一样,随便舞着玩的。”既然是剑舞,当然是玩的,对不对?

江尚语闭上眼睛,又松了一口气,道:“原来不是。”

玩笑好像开过头了。

张宣很内疚,道:“师傅,怎么了?什么不是?”

“没有什么。”江尚语说的云淡风清,好似没发生过任何事。

张宣见他这般样子,更是愧疚。江尚语生的白白净净,皮肤细嫩,眼神柔和,瞧着好像特别易碎,特别容易伤心。

张宣怯怯的坦白道:“我说的大哥,就是你。”

“嗯?”

“昨晚,我瞧见你练剑,是这样握的。”

江尚语眸中有寒光闪烁,白皙的脸上写了愤恨。

张宣以为他要杀人,忙后退几步,道:“我是无意中瞧见的,不应该看么?”

“不是的,随便的舞剑,哪有不许人看呢。”江尚语笑如春风,千树万树梨花开。

可张宣仍旧觉得,他想一剑宰了我。

“我教你一套剑术,你先学着,这是基本功。”江尚语提起半透明的宝剑,不再是昨夜的握剑方式,而是习武人惯用的那种。

他缓慢地挥剑,雪籽飞舞,低徊幽艳。剑身所过之处,划过一条条银光的波纹,空中仿佛几瓣梅花悠悠飘落。

简单的基本功,到了江尚语手中,亦成了曼妙之舞。

张宣瞧得双眼发直,自己何时能有此般绝世气韵。单说面容,张宣与他一样英俊。但若是比较气质,张宣就自卑的恨不能钻地缝。

“到你了。”江尚语的嗓音都是缥缈的。

张宣握住那柄破铁剑,依葫芦画瓢地挥动起来,稍显迟缓。

“不错,只观一次,就已记下了。”江尚语赞道,“真是学武奇才。”可惜摊上的师傅,并不愿意倾尽所有,最多肯教他一些基础功夫。

张宣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自己真的有所谓的天赋么?

那是不是意味着,离开自己帮助常乐卿的一日,不远了?

张宣此人懒得出奇,跟着爷爷学医,才半个时辰就扛不住,可怜兮兮地眨眼睛,好像遭受了极大的酷刑。

爷爷骂他:“你这样子的懒鬼,学什么都半调子。学武的话,最多学会呼吸吐纳,绝世武功想都不用想。”

爷爷说的对。天纵奇才,不仅需要天赋异禀,也要勤劳肯干的。

但此番学习剑术,他刻苦了许多,一次次模仿,一次次的挥动,累的满头大汗,才稍作休息。

这里是军营,若不赶快学了功夫,保护常乐卿就是一句空话。

深自砥砺,聚萤积雪,不是因为爱上用剑,只是为了他。

尽管他可能一辈子不懂自己的心情,张宣亦要刻苦学了武艺。

他要变强,强到能与那人并肩高处,共览风景。

江尚语漫不经心的教,他却认真卖力的学,不分昼夜,连木屋都很少回,站在广阔的河边,挥舞笨重的铁剑。

他的动作越来越迅疾,配合天生的蛮力,很有几分高手的风范。士兵偶尔路过,只当高手偷练绝世武学,激动记录下他的招式,回去仔细琢磨

士兵与张宣不晓得,自己拼命学的,只是皮毛。真正的武艺,江尚语藏着掖着,绝不给人一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