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卿喊的是容王,与我无关,当然无关。张宣甩甩头,努力忘掉莫名的心思。

“呃。”常乐卿的神情有了变化,轻声呻吟,额头渗出豆大的汗水。

糟糕,定是毒发了。他白天硬压住不出声,睡梦中才肯不经意泄露一丝脆弱。

张宣停下胡思乱想,灯火放回木桌,准备弄湿纱布给他冷敷。

张宣捞起袖口弄水,受伤的手心陡然触碰冰水,疼得猛一抖。纱布哗啦甩出去,水渍溅起,一地的水花。

待他拾起纱布,扭头瞧时,正对上常乐卿的视线。他应是被水声吵醒的,神色略带疲惫,冲张宣点了点头,示意自己醒了。

“很难受么?要不要扇扇风?”张宣傻乎乎的问。

“大半夜不睡觉,你干那……那?”常乐卿睡眼惺忪,顿了半天没说完整话。

张宣以为他欲言又止,画蛇添足道:“放心吧,你睡得很安稳。”

“什么意思?”常乐卿眉头轻蹙。

张宣掩饰道:“别多想,你啥都没干。就算你不小心呻吟,在我心中,你也永远是威武将军,很了不起的。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六宫粉黛无颜色。”

“?”常乐卿脸色不佳了。

“好难受么?”

“有没有发现,你的词用串了……”

有吗?或许吧。张宣是掏钱捐的官,能懂多少诗词歌赋,乱用也不足为奇。

“睡觉吧。”张宣钻回床上。不心烦了,常乐卿在梦中呼唤友人很正常。

窗外树叶摩挲,哗哗声清幽缥缈。

张宣手痛好像发了,翻来覆去的,闹的常乐卿也睡不着。两个大男人,半醒着躺了大半夜。

常乐卿身中剧毒,扛不住,熟睡过去。

张宣也不是铁打的,慢慢地陷入半梦半醒。

守候在外的哨兵可忘不掉。他站在寒风中,内心那个火热啊。

他听到呼喊呻吟、床板的吱呀叫唤,立马淫者见淫,当屋内一片春 光旖旎,不由感叹江湖奇人真是诡异。好端端的大美女不爱,怎么就爱小白脸男人?

不过常乐卿也够惨的,男人就这样被那啥了。

想着,哨兵的心理略微平衡。常乐卿虽少年得志,但是吃了这种亏的,也是苦命的人啊。

第二天,他向大帅汇报了常张二人的对话,情 色八卦更是添油加醋,宣扬的满军营皆知。

下午时分,江尚语跨出大帅帐篷时,听到士兵聊得热火朝天。

“听说没啊?女真攻打来了。”

“正巧无聊,打他们练手。”

江尚语听得好笑,女真与我朝几年不曾交战,平日最多有小规模抢夺而已,不伤及人命的。边城老兵说的像英雄豪杰,其实不过是借人多势众,抓几个小强盗而已。

江尚语看不起吹嘘的士兵,一把年纪了,再无升官可能,就能过过嘴瘾。

士兵闲聊的很欢乐:

“我呸,轮的到你练手?有那高手在,一拳就搞定!”

“不过高手口味真怪,喜欢小白脸。昨晚小白脸叫 床,他娘的够浪,吵得很。”

一拳搞定女真的高手?江尚语从未听闻军中有这等人物,纳闷地侧耳倾听,听到的净是些污秽字眼。

中年士兵无聊久了,有成为街头大妈的趋势。也对,他们闲着也闲着,管他是真是假,胡说八道又不犯法。反正扯淡这种事,坏的他人的名声,爽的是自己的嘴。

终于有人说重点了:“你们该不是嫉妒吧,怪你们自己,没姓常的好看。”

江尚语一惊,莫非小白脸是指常乐卿?他听得更仔细了。

常乐卿是来夺解药的,又是容王好友,直接关系到他的生死存亡。

有兵道:“今天,常小子给高手包扎双手,那叫一个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