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一辈常听前辈说起莫柯,一个个恨自己晚生了几年,不能与之并肩作战,策马追风。

莫柯曾在敌营五进五出,浑身浴血,伤敌数千,以一敌万,重围中带出重伤的杨鸢醒(夏朝开国皇帝,容王之父)。

我方被困海域时,莫柯独闯敌方海域,在他方海岛之畔,刀舞出一片无人之境,给我方制造了唯一的落脚之处。

他力拔山河,剑平天下,不求名不求权。他要的是战争迅速完结,为此才帮助最强势的杨氏。

他拒绝封赏,胜后躲进深山,不见踪迹。

他喜欢笑着喝酒,狂傲地仰天高歌,豪气冲天。

他偶尔会孩子似的哭泣,对容王说:“为何不快点结束,这一场厮杀,究竟得持续多久?”

他醉卧沙场,没有为自己争取过分毫利益,只求天下早日统一。

“可叹莫柯。”常乐卿与陈雪难得的意见一致,全因为莫柯的名字太叫人憧憬。容王的眼界素来奇高,都对莫柯赞赏有加,足见其人之完美。

莫柯最终丧命江尚语手中,没有活着见到天下归一、百姓安居乐业,但他不枉此生。

没有人忘记他,也没有人真正接受江尚语。陈雪与他合作鉴于利益,与欣赏没有关系。

“莫柯,江尚语,雪白?

”张宣自言自语。

听了他们的对话,张宣即哀叹莫柯的逝去,也注意到一个细节。

江尚语如雪如月,浑身雪白?

他应该患有先天疾病,白的近乎透明,毛发亦是白似雪,无药可治,一生都与常人不同。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大帅,江尚语押到了。”士兵通报。

张宣顺着声音,向帐篷的布制大门帘望去。江尚语何许人物,引得常乐卿孤身来此?

江尚语飘然进入帐篷,身子挺拔秀丽,当真如雪如月。

他有一张白净的脸庞,青丝松松垮垮挽成一束,留了几缕洒开在肩膀,细看之下,能察觉发丝的黑,是墨色草药汁液氲染而成的。身侧的两名士兵,不像是看押的,更像是保护他的守卫。

张宣惊了,自己竟见过江尚语!

他是前几天身受重伤,深夜求医的美男子。

容王爷来边城的前夜,他胸口受了半致命伤。张宣一夜未眠救他,居然没收到诊金,自然印象深刻。

此人清雅如春日流水,温润如月下芙蕖,本该是纤尘不染衣袂的仙子,为何犯下出卖友人的罪过?

常乐卿不带一兵一卒,非要寻他,是替莫柯复仇么?

先前他们的对话,江尚语似乎是大帅逮住的,但反观眼下,他像大帅请来的贵客。

江尚语注意到张宣的目光,与之视线相对,立即漫不经心挪开了。张宣是不起眼的小人物,何况易容的丑了。一般人认不出他,也懒得看他。

张宣不在意他的轻视,倒是注意到他指尖略发青,于是大夫的爱心发作,担忧起他的伤势。

这人大伤初愈不休息,到处晃荡,指甲盖都发青了,需要配些药物调养,不然得落下病根。

这边张宣想如何治愈江尚语,那边大帅与常乐卿你来我往商议,最后决定常张二人暂住军营,等大帅严刑逼问江尚语。

“我期待大帅的结果,别叫我失望了。”常乐卿斜睨陈雪。

陈大帅会严刑逼供解药,母猪就能上树。狼狈为奸的江陈二人,等着老子收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