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动作,太像抱柔软的女子了吧?

常乐卿咳嗽道:“是背,不是抱,抱也不要这样抱。”

张宣施展粗浅的轻功,落到平地上,道:“这样方便,反正我力气大,不怕的。”

“这不是你力气的问题!”这是尊严面子问题。

最可恨的是,张宣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就这样抱着他,兀自注视远方。

“你到底吃不吃东西?!”常乐卿奉上食物,示意他接下食物,放下自己。

张宣果然非常人,跃身坐到车栏上,单手捏着糕点,另一只手仍抱着常乐卿,顺便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常乐卿几乎绝倒,张宣有没有一点男男授受不清的自觉?

“你放下我。”常乐卿忍无可忍,说出自己的目的。

张宣傻兮兮的问道:“我放下你,你不就掉下去了么?”

他是装傻,还是真白痴?

张宣真能装镇定,安静地叭啦几口糕点。他的长相和力气不成正比,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吃东西都很像小猫,很好欺负很纯善的样子。

事实上,他确实很好欺负。力气很大,却只会用来干活与操劳。

不过现在,这样的姿态

,分明成了他欺负我。

常乐卿用力咳嗽,道:“宣,你真没察觉,抱着我很奇怪么?”而且常乐卿只穿了里衣,对方手心的暖意都传了上来,真像刚缠绵恩爱过一样。

“让我抱一会,你又不会死的。”张宣不看他,目光不知道投向了哪儿。

“什么话?我是不会死,你再抱下去,我要叫你去死咯。”常乐卿半开玩笑道。

张宣嘴角翘起,道:“都到皇陵了,你脚快好了,然后就会回朝廷吧。”

常乐卿纳闷地注视张宣,见他脸色平静,没有异样。

张宣声音平缓,道:“以后就见不着你了,现在让我抱一会吧。”

常乐卿呆呆瞧着面前的傻孩子,其实自己总欺负他,甚至利用过他。可他不在意,一直一直在我身旁,好像永远不会离去。

常乐卿脑海中浮现种种景象,都与张宣有关。

喧闹军营的同塌而卧,解毒时的风雨同舟,遭遇围困时的不离不弃。

点点滴滴,让常乐卿坚信,即使自己流离失所,一无所有,张宣都不会改变,不会离去。

容王变了,母亲变了,唯独张宣,永远是一副傻样子。

这次边城的任务完结了,我真会离去么?就此,张宣将变成永恒的记忆,留在脑海中,再也难以相会。

常乐卿脑中一热,嘴唇贴近张宣,咬住他正在品尝的糕点,夺下来,一口口咀嚼干净,重新找到张宣的嘴唇,小心翼翼的贴住。

张宣是真的是呆了,设想了许多可能,要么常乐卿躲开,要么乖乖地给自己抱着,要么说几句离别之苦。

他唯独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

明明是张宣抱住对方,却觉得自己完全没有主动权和控制权,吓得双眼紧闭,任凭常乐卿的口唇的掠夺。

隐约中,他感觉常乐卿的嘴唇离开稍许,呼吸吹到了他的耳畔,柔声说:“其实,我未必离去的。有一个办法,可以……”

他话音未落,张宣听到一阵哒哒哒。

常乐卿当然也察觉了,豁然清明,喊道:“马蹄声,他们追来了。快赶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