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遥抬头看了看他的背影,说不出的悲切。

“你走吧。”她闭上眼,哑声道,“不用再来看我。”

这句话说得古怪,谢悼却没放在心上。

他只以为南遥还是生气了。

但他也知道,南遥从来不会生他的气很久。

谢悼回头看南遥,她苍白的脸色似乎比月色还白。

只一眼,他收回目光,径直回了太渊宫。

他走后,南遥拿起那瓶帝流浆。

她起身忍着疼走到院中最大的那颗树下。

那树没有一片树叶,似乎早就死去许久。

南遥打开瓶子,将那帝流浆‘哗啦’一下,全倒在了树根上。

冷风吹来,她咳了两声,又强自忍耐住喉间腥甜。

南遥丢开瓶子,蹲下身去刨树根处的土,最终刨出来一坛酒。

酒不知好坏,坛子上写着“龙凤”两字,是谢悼的字迹。

南遥就地坐下,掀开了坛口。

酒水清冽,但南遥闻不到酒香,只因她自雷劫后便失去了嗅觉。

她就着坛口,喝了一大口。

“咳,咳……!”

酒入肺腑,她又咳了起来,血腥混着酒香。

“好酒。”南遥赞叹。

“好酒。”南遥赞叹。

她想起好多年前,和谢悼埋完这酒的第二天,司命替她批命。

司命说:兰因絮果,情深不寿,你嫁给他定是错事。

自己回答他:沧海既无心,化去不复悔。

如今想来,她还是不后悔,只是好像真的错了。

就着月亮,南遥一口接一口,眼泪也淌了满面。

天明了,南遥悠悠转醒,忽的一惊。

她的身上,周围落满了厚厚一层花瓣,她抬头,树还是光秃秃的。

竟是不知何时花开又落尽了。

……

天医涂瑜照例前来凤栖宫治疗。

但这一次,他格外高兴。

南遥忍不住问:“怎么了?”

“娘娘,有救了!我找到了一张万年前的丹方,只要能找到天机草,便能练成神丹,续命万年!”涂瑜激动的说。

南遥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谁会不想活呢?

她对死亡的坦然,只是因为她从失去凤凰元丹那一刻便不停告诉自己,要接受死亡。

“这草可难寻?”她问。

“每任天帝继位之时,都会有天机草重现,陛下那里肯定有!”

南遥心一沉,在涂瑜期盼的视线下点了点头:“我会去寻他要。”

涂瑜离去后,南遥正准备去太渊宫,司命前来拜访。

随之送来的还有满满一房的灵药,那数量恐怕是他所有的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