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的家没有院墙,这些依山建筑的房屋大多都没有院墙。小伙子的家一共有两间房屋,一间小房屋是他住宿,一间大房屋是他的父母和弟弟妹妹住宿。

小伙子的父母对我们的到来很热情,但是也很遗憾地说,他们家只能腾出来一间小房屋供我们居住,让他的大儿子搬到大房间里和他们一起住一晚。

小乔说:“一间小房屋就足够了,今晚我睡在这里,他们会另外找房子住在别人家里。”我看到小伙子听到小乔这样说,高兴得眉毛都在颤抖。

山里的人都很穷,没有更多的房屋让我们居住。那天晚上,小乔住在那个小伙家,我和老太住在另一户人家,老头和凌耀祖和我们还没有住在一家。

我和老太住的是一间房屋,老太打水洗脚,问我要不要洗。我说我走了一天,不想洗脚,困了。老太洗完脚后却又出去了。我躺在床上,想着这个老太有点奇怪了,小乔也太奇怪了。老头和老太看起来是夫妻,他们怎么不在一起睡?小乔和凌耀祖是夫妻,怎么也分开睡?老太洗完脚,不去****,却要跑出去,到底为为什么?这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他们要到哪里去?

走了一天山路,确实很累,我尽管还想把这些事情想明白,但是眼皮已经在打架,拉开床上仅有的一床棉被,盖在身上,很快就睡着了。

黎明时分,睁开眼睛,借助着射进窗棂的天光,我发现昨夜和我睡在一张床上的,不是老太,而是小乔。昨天晚上,我们盖的是同一床棉被。山中的夜晚非常寒冷,别说是春天,就是大夏天的,夜晚也需要盖被子。天快亮的时候,小乔把被子全部缠在了自己身上,我是被冻醒的。

我想从小乔身下拉出被子,可是她身体沉重,我拉不动。我又推了推,她睡得很香甜,依然没有动静,后来我想了一个办法,轻轻地挠她的脚心,她终于蜷起双脚,转过身去,留出了半张棉被。

我刚把这半张棉被盖在身上,有人敲门了,我得不得起床,打开房门,看到门外站立的是老头和凌耀祖。

老头过去把小乔叫醒,让她赶快穿上衣服,跟着走。小乔没有问去哪里,就穿上了衣服。

他们三个人走出了房门,我懵懵不懂地问:“你们要去哪里?我去不去?”

走在最后的小乔说:“你想来,就跟着来吧。”

我们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走向昨晚那个小伙的家中。农村人没有时间观念,一般起床都比较晚,尤其是农活较少的寒冷季节。我们走在村道上的时候,村道上还没有一个人,只有几只叫鸣结束的公鸡,在山道上优哉游哉地散步,商量着去****谁家的母鸡。

小伙子家一间大房,一间小房,我们径直走到小房门前,一推,小房的房门居然虚掩着。我们走进去,看到床上有两具**紧紧地抱在一起,上面是昨天的那个小伙,下面是老太,小伙似乎是要挣扎离开,老太双手紧紧缠着小伙的脖子,不让他离开。

小伙看到我们来了,停止了挣扎,脸都吓白了。

老头走到床边,怒不可遏地指着小伙的鼻梁说:“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坏种,怎么连我老婆都不放过,我老婆都能给你当老娘了。”

小乔上去叫娘,凌耀祖也上去叫娘,老太在小伙的身下,扭过脸说:“甭叫我娘,我没脸给你当娘了。”

老头继续训斥小伙:“你现在说怎么办?你睡了我老婆,还让我三个娃都看到了,你说该怎么办?”

小伙窘得说不出一句话。

老头说:“你干出了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我都没脸见人了,我都不想活了。”老头把自己的脸打得啪啪响。小乔扑上去抱住老头的胳膊,她带着哭声说:“爹,您别这样,您不活了,我也不活了。”凌耀祖也说他不想活了。

老太放开了小伙,她慢吞吞地爬起来,面对着墙壁哭泣。小伙子完全被吓傻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忘记了穿衣服。

老头说:“这事情,我只能和你爹说。”然后,老头对站在地面上的我们三个说:“去,把全村人都喊来,我老婆在他家借宿了一晚,他娃就把我老婆给睡了。连这么老的老太婆都不放过,畜生都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小伙子终于反应过来,他央求老头说:“别说啊,别说啊。”

老头说:“我也知道这件事情对你会影响很大,要是传出去了,你以后还怎么娶媳妇?谁敢嫁给你?不让村里人知道也行,总得让你爹知道。”

小伙子告饶道:“千万别让我爹知道了,我爹会打断我的腿。”

然而,房间里的吵闹声已经惊醒了他爹。一个留着一撮山羊胡子的老头走了进来,他身材高大,身板结实,眼睛像老鹰一样犀利,看起来就是一个倔老头。

山羊老头一进门,看到儿子赤身**,又看到老太赤身**,再笨的人遇到这种情形,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山羊老头一转身,从门后操起了顶门杠,一下子抽在儿子的光脊梁上,儿子的脊背立即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小乔看到这种情形,上去抱住了山羊老头,她说:“有事说事,你这是干啥啊?”

山羊老头的山羊胡子抖动得一翘一翘,他气势汹汹地骂道:“我不要这个孽畜,打死去球!”

我们的精瘦老头看到山羊老头这幅模样,就伸手夺过了顶门杠,他心平气和地说:“我说老哥,你这是干啥啊,要是弄出人命来,谁都取不离手。”

山羊老头余怒未消,他脖子上的青筋条条暴起,精瘦老头拦在山羊老头的前面,说:“家丑不可外扬,你的儿子,我的老婆,出了这种事情,让别人知道了不好,我俩商量该怎么办。”

山羊老头说:“事情都做下了,你们说咋办?”

精瘦老头说:“这事要是我们两个碰上了,过去也就过去了。可是,当着晚辈的面,我这三个娃都看到了,这事就麻烦了。以后我老两口还有啥脸指教娃娃呢?”精瘦老头又把我拨拉到了面前,他说:“我这个娃还没有成人呢,路还长着呢。”

山羊老头说:“你说该咋办?”

精瘦老头说:“啥都不说了,给点钱算了,我把这个贱女人休了。”

光着身子的老太一听要休了她,立即痛哭流涕,他说:“千万别休了我,我这么大年龄被休了,以后可该怎能活啊?”

精瘦老头说:“你怎么活,管我甚事?”

老太呜呜呜哭个不停,他拉着山羊老头的衣袖说:“我没法活了,我就住在你家,吃在你家,给你儿当媳妇。”

山羊老头吓得连连后退,他说:“这咋能行?这咋能行?”

精瘦老头不失时机地说:“我看这样吧,你给她点钱,我休了她,她以后也好生活下去。”

山羊老头问:“多少钱?”

精瘦老头说:“给上十块银元。”

山羊老头沉吟了一会,脸涨得通红,他说:“等一下,我出去借。”

我们在房间里等候了很久,被冻得瑟瑟发抖的小伙终于被允许穿上衣服,他圪蹴在墙角,脸埋在膝盖中间,我看到他的脖子都红了。

老太也穿上了衣服,我看到她的两只****丑陋而干瘪,像在胸前垂下了两个布袋子。老太带着莫可名状的表情望着小伙,总想和小伙对一对眼神,可惜羞愧交加的小伙一直低着头寻找地缝,想要钻进去。

凌耀祖说:“这个贼老该不会在耍弄我们?这么长时间了都没影。”

精瘦老头说:“在他的家中还害怕跑了?跑了和尚跑得了庙?”

山羊老头终于来了,他脸上的臊红依然未消,他把十块银元一把塞给老太,老太伸出双手接住,然后,她的两行眼泪就流了下来。老太的眼泪就像尿水一样,说来就来。

我们次第走了出来。老太走在最后面,她一直抽抽搭搭地哭着。我们走到了村口,老太突然坐在了一块石头上嚎啕大哭,我想回去搀扶老太,精瘦老头在前面喊:“往前走,甭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