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104(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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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在院墙下,等候了一会儿,发现确实没有异常情况,这才慢慢起身,挪到了院门后,拔掉插销,抽开门闩,拉开大门。原木轻悄悄地走进来,他拍着我的肩膀说:“哥,你真行,今天兄弟我算是开了眼界。”
我悄声说:“这算什么?你接着再看。”
我把大门虚掩上,然后走到了院子里。窃贼翻墙进入院子,首先要虚掩大门,以备紧要关头能够脱身逃走。这是窃贼行当的必修课。我在前面介绍窃贼的时候,也写过这一点。
周大善人家后院有一间大房,大房门窗紧闭,无法进入,他家的重要东西,估计也都藏在这间大房里。而周大善人一家,估计也住在这件大房里。
要进入这间大房,还是采用钻天的方式。
大房后有一棵树,树身高大,树冠浓密。大房边是杂物间,里面放着各种农具。我在杂物间找到一节长绳,一根木棍,把木棍和长绳缠在腰间,然后纵身爬上大树,走上了大房房顶。
房顶上有烟囱。我把长绳系在木棍中间,然后把木棍架在烟囱口,钻进了烟囱。烟囱很狭窄,刚刚能够容我钻进去。要从烟囱溜进房间,是不需要绳索的。绳索的作用是,万一被房中主人发现,我不能从房中逃走,可以攀着绳索,又爬到房顶上。绳索能够带出一条生路。
烟囱里浓浓的糊味,让我差点打了几个喷嚏。如果打出喷嚏,可能就会坏事。因为烟囱与炕洞相连,炕洞又与房间相连,喷嚏声回声响亮,一定会被房间里的主人听见。
还好,我捏着鼻子,把喷嚏声生生吞了回去。
顺着烟囱,爬到了炕洞里,炕洞的出口,有一扇炕洞门,炕洞门用木板做成,可以从外面抽出,也可以从里面抽取。我从身上取出老同给我的铁丝,他让我用铁丝开锁子的,现在铁丝派上了用场。我把铁丝从炕洞门与炕洞的缝隙中传过去,然后慢慢向回拉,炕洞门就慢慢倒向了炕洞里。
炕洞门有把手,把守在外面,里面是没有把手的。如果把炕洞门向外推,会掉在地上,惊醒睡梦中的主人。
抽取了炕洞门后,我从炕洞里钻出来。一缕月光从窗缝照进来,我看到土炕上的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睡得正香。
我爬在土炕下,借助着月光照进的微弱的光线,查看房间里的情况,看到地上有一张八仙桌,八仙桌上放着簪子、镯子、耳环、项链等等一大堆东西,显然是炕上那个女人临睡前放在这里的。我从炕边抓起一件衣服,盖在这一堆首饰上,然后包起来,打开房门,走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原木正在焦急地等待着。
我把这一堆首饰交给原木,让他从大门出去,然后我关上院门,插上插销,找到一根木椽,爬上院墙,落在院墙外。
做贼,是要讲职业道德的,偷完东西后,要关闭门窗,不能让人家再次失窃,或者遇到什么意外。
我们走出赤峰县城,原木对我佩服有加,他说:“哥呀,兄弟今天才看到什么叫上手把子。”
我压抑着心中的得意说:“这不算什么。”
对我们来说,这点雕虫小技确实不算什么。当初在大同训练的时候,我们不知道钻进过多少烟囱。当初训练的时候,还有一项内容,就是把竹席卷成果盘粗细,靠墙树立,我们紧跑几步,走上墙壁,然后跳入竹席,竹席要纹丝不动。钻竹席比钻烟囱的难度要大得多,而我们照样都通过了。
原木说:“我以前在大街上看到有人偷首饰,每次也只能偷一种。而你今天举手之间,就偷了全套的,这副行头都是纯金的,要卖一大笔钱。”
我说:“你说的这些都是小毛贼,偷走金簪子的叫闩,偷走金戒指的叫捋手环,偷走金耳环的叫扯蓬,偷走金项链的叫念佛球,偷走钱夹子的叫皮子,偷走金镶钻的叫加酒花。他们一出手,只能偷一样,如果想要偷全套的,就只能像我这样。”
原木敬佩地点头不已,我对他说:“天亮后,你把这些东西拿到别处卖了,给我们做盘缠用。兄弟做生意,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原木问:“要不要保存三天。”
我说:“我们都是串子客,不留,卖光。”串子客是江湖黑话,就是流窜作案,这类案件,都是悬案,没法破。
原木们:“哥,你让兄弟打听哪两个人?”
我说:“这两个人对兄弟都很紧要,一个是兄弟的老婆,被官府抓了,你打听关在哪里;一个是兄弟的师祖,是个老乞丐,晋北人,一条腿瘸了。”
原木说:“哥,你今晚就等兄弟的消息。”
天快亮的时候,我回到了监狱外,那时候的监狱只有高墙,没有电网。监狱的高墙,比周大善人家的院墙高不了多少,我从附近人家偷了一把镰刀,在墙壁上挖了几个洞,靠着这几个洞,双手双脚交替攀援,上了高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