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上,张逸嬉皮笑脸的说:“姐,现在是回去你住的地方吗?”

张婉玲剜了张逸一眼,眸里有说不清的幽怨以及柔情,轻轻点了点头,坐在公交车的位置上,抿着唇瓣不言语。

张逸紧握着拳头,深邃的双眼闪过几分坚定,心里暗暗道:“姐,放心吧,以后有你在你身边呢。”

出来梦晨之后张婉玲直接往公交车站牌这里走,可想而知她平时出行都是靠公交车的,生活说不出的拮据。

不一会儿,一个肚子隆起来的中年妇女走了上车,扫视了车内的情况,蹙眉来到张逸面前:“你不知道我怀孕了吗?”

张逸微愣,他自当知道中年妇女的意思,拉住想要起身让位的张婉玲,故作惊愕之态:“不是我干的啊。”

“你……”中年妇女闻言,顿时勃然大怒,指着张逸怒斥道:“难道你家里没有老人吗?没有小孩吗?不知道公交车上要让座的?”

对于这种道德绑架,张逸翻了翻白眼:“我爷我奶有化,公交车上不掐架;我弟我妹家教好,不熊不作不喧闹;我爸人多不抽烟,我妈坐车不大叫,你家全家素质高,我家和你比不了!”

说完,看了看后面空空如也的座位:“后面不是有空座位吗?”

“我就喜欢座你这个,怎么样,你敢拿我怎么样,有种打我啊?”中年妇女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似乎因为自己挺着大肚子为所欲为那样。

张逸撇了撇嘴:“我也想打你,但是我没练过打狗棍法。”

“你……”中年妇女顿时破口大骂,骂社会的不公,世风日下,骂张逸的不道义,骂自己朋友等等。

起初张逸还是装作没听见的,但没料想这女人越骂越离谱,甚至把他旁边一直在恻隐的张婉玲也给骂了,顿时张逸怒了,大声怒斥道:“我给你让座是情分,不是义务,搞大你肚子的不是我,就算你站着导致你流产也是你老公的责任,谁让你老公连打的的钱都赚不出来,自己男人没本事,让你一个大肚婆来挤公交,你不埋怨他,反而来怪社会?”

此话一落下,整个车厢顿时鸦雀无声,张逸的话渲染了车上众多的人。

的确,如今很多的人就是这样,一旦人家不给她让座就说人家的不是,如今社会遍地的戾气,不知何时开始,让座成为了义务了。

社会是需要正能量,正常来说如果车上真的没有位置的话很多人都会选择让位,但是现在车上不是没有位置,这个中年妇女大可以坐到其他空位置上,就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怀孕了就会高人一等那样,要全社会都得让着她。

张婉玲听完张逸这番话后,呆滞了片刻,白嫩的小手打了张逸一下,让他不要乱说话。

张逸苦笑了下,声音极其温柔,跟刚刚怒斥中年妇女的完全是判若两人:“姐,难道我说错了吗?是不是不让给她我们就不是人了,如果车上真的没位置,我想大把人会让着她,但是现在车上有位置,她凭什么高人一等?孩子又不是我的。”

中年妇女此时的脸色变得铁青,不断的喘着大气。

张逸白了中年妇女一眼,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正当他还想继续说什么的时候,张婉玲剜了他一眼,旋即立马站了起身:“你坐这里吧。”

“哼,不用了,你给我等着。”中年妇女脸部扭曲,狠狠地瞪了张逸一眼,然后自己找到一个空位置坐了下来。

“呵呵。”张逸冷笑了下,突然发现自己姐姐盯着自己看,不由摸着自己的鼻头,讪讪的笑道:“姐,怎么啦?”

“小逸,你怎么会变成这么冷血的?”张婉玲低声呢喃着,似乎在跟张逸说,也好像在自言自语。

张逸嘴角抽搐了下,很识趣的没有接话,他很清楚自己姐姐的性子太软了。

一路上,整个车厢变得格外的宁静,所有人都在听那个中年妇女打电话哭诉着什么,看样子是想准备找人来教训张逸,虽有人看着张逸的眼神都带着丝丝的怜悯。

“小逸,我们下车吧。”当然,最担心的是张婉玲,公交车一到站立马拉着张逸往外走。

张逸想说不用担心,但话到嘴里有噎下去了。

闵行区,这里大多以出租房为主,稍微高档一点的是住着一些附近的白领,但棚户区这里住着的是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姐弟两人下车后来到这里,张婉玲独自走在前面。

不一会儿,到了一个大约十来平方的出租房里,等到张婉玲打开门之后,张逸鼻子一阵发酸,里面只放了一张床,还有一些洗漱用品,做饭工具,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姐……”张逸的声音变得沙哑,紧紧把她抱住:“姐,对不起!”

张婉玲推开张逸,抿嘴笑了下:“没什么的,都已经习惯了。”

“为什么要让自己过得那么苦?”张逸自嘲般问道。

为什么过得那么苦?

张婉玲轻轻摇了下头,难道让她说这些年来自己在梦晨打杂的工资都用来寻找他的下落吗?

还是说自己一直以来都被别人监视着,这些年来燕京那边四处跟自己作对,如果不是要引出张逸的话,估计自己也跟着养父养母去了。

当然,这些话她没有说出来,纤细的手指撩了下发根,双眸看着张逸:“你不应该回来的。”

“如果我不回来,那你怎么办?”

“我现在过得挺好的。”张婉玲稍愣,苦笑说道。

张逸霍然站起身,指着家徒四壁的出租房,带着丝丝的怒气说:“这叫好吗?你告诉我,是不是他们还不肯放过你?”

只要张婉玲点头说是,他不介意让三娘亲率部下血洗他们,最多一起逃回欧洲罢了。

“没有这事,小逸你别多想。”张婉玲闻言,脸色稍微不自然,目光闪烁。

张逸叹息了下,拉着张婉玲的柔荑往门外走:“姐,我们走吧。”

“老公,就是他。”张逸他们一出门口,就听到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