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言成当然不会信这个,冷哼一声道:

“老周你要拿这个糊弄我,就没意思了,谁不知道你带的工作组来到临江,就大刀阔斧地开展工作,市纪委之所以留置方铎,还不是因为你的授意?现在给方铎开除党籍开除公职,你敢说不是因为你?”

“哈哈!我要那么说,你会信吗?”周江叹了口气,“现在对方铎的处理决定,都是建立在严谨的调查之上的,没有证据,谁也不敢冤枉好人。”

“严谨的调查?”贺言成呵呵笑了两声,“谁不知道你老周是带着任务来的,咱哥俩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们工作组,不就是想抓几个典型,处理几个人,完成任务就回去吗,你们查谁不行,干嘛非得从方铎下手?”

“哎哎哎,越界了啊!”周江似笑非笑地提醒,“是不是想打探案情?”

“别跟我上纲上线啊,我对你们的案情没有任何兴趣,只是想告诉你,这次你们真是枉杀忠良了。”贺言成也提醒道。

“呵!这顶帽子扣得厉害呀!”周江脸色有些不好看了,“是不是忠良,难道不是建立在调查出来的证据的基础之上吗,就凭你这么空口白牙地说?”

贺言成也意识到自己说话太重了,毕竟人家周江现在是钦差大臣,他的工作组,对临江所有的官员都有生杀大权,这么直接得罪他,可不是一件理智的事,于是低头轻咳两声,服了个软,说道:

“是我越界了,跟你道歉。”

“你呀,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周江脸上又浮起一抹笑容,“干了那么多年的组织工作,职业病犯了嘛。”

“什么职业病?”

“爱才嘛,可你爱才也要有个限度,咱先假设这是个人才,他也得遵纪守法不是?要不然,才越大,越危险。”

“唉!老周你不让我上纲上线,自己也别上纲上线,咱就事论事,你们这么整方铎,不就是因为他擅自调查政府领导吗?我知道,这是官场的大忌,谁都不会容忍他,你老周更不会容忍他这么胡来。”

周江微笑着喝了一口水,不置可否。

贺言成知道自己说对了,于是干脆直奔主题:

“这样吧,我也不兜圈子了,咱打开天窗说亮话,今天我就是为方铎求情来了,我舍了这张老脸,求你老周,哦不,周组长,求你高抬贵手,放方铎一马,开除就开除了,千万别弄一堆乱七八糟的证据,移送检察院起诉,判刑,可以吗?”

贺言成说着,站起来就要给周江鞠躬,被他一把扶住,叹气道:

“老贺,你这是干啥?唉!你这不是让我难做吗?你也知道,能开除党籍开除公职的人,下一步都要移送司法机关处理,我要是给他开了这个后门,以后还怎么办其他的案件?”

“就当我求你了。”贺言成说着,身体又要弯下来,再次被周江扶住,摁在椅子上。

周江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想了好长时间,终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贺言成说:

“行!我卖你老贺这个面子,行了吧!”

“谢谢。”贺言成发出一声沧桑的感谢。

周江唉声叹气道:

“当初来临江之前,我就说我不来,你跟卫国都是我同班同学,我怎么放开手脚开展工作?领导非要我来,现在好了吧,刚查出一个人来,就被你给保了下来,说实在的,我也没有干劲了,干脆过几天收拾收拾东西,滚回省纪委算了。”

“你放心,我可以让你回去能交得了差。”贺言成捂着自己的手提包,沉声说道。

“哟!看来你是带着干货来的呀。”周江盯着他的手提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