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暗无天日的石窟中。

黑暗而狰狞的石壁,在四周笼罩着这方厅堂,空气中蒸腾着精纯的血气,游离在四周,仿佛实质般鲜红、泽润。

血气飘过人的耳边,隐约间竟能听到诡异的嘶吼,似乎是血液的主人生前痛苦的悲鸣。

而在石厅中央,赫然是一口一丈见方的血池!纯粹无比的血液在里面流动着。

血的颜色太鲜红了,有如最纯净无瑕的红宝石,恍惚间甚至让人感觉不到残忍和恐怖,只能体会到一种纯粹的美感。

只有将视线上移,看到悬挂其上的成千上万颗人心,才会意识到这方血池里到底倾注了多少生命!

每一颗人心,都在不停地向下滴血,空气中隐约浮现阵法的符,将人心血凝练成最精纯的血精。

这种血精,便已经过滤掉任何不纯不净的气息,如修士运转周天凝练出的真气一样精纯,但却携带更多灵力。

但既是血,就来自死去的生灵。

无论气息多么纯粹,都无法掩盖。其中浓郁到令人肝胆俱寒的死亡之气,但,这正是这些魔修甘之如饴的宝藏。

江忍身穿红白相间的魔修锦衣,与其他几个吞心神教魔修共同盘膝坐在血池边,吸收着精纯的血气。

吞噬着这些精纯的血气,江忍的修为终于再次有了进步,同时也逐渐稳固住自己崩坏的道心。

而代价,就是他变得越来越嗜血、疯狂、内心阴暗而邪恶。

血是会让人上瘾的。

就在这时,一伙人突然闯入石厅,为首之人一边走一边破口大骂。

“他妈的!我们在枫山的分坛被人给砸了!”

听到此人的声音,正在修炼中魔修们全都浑身一震,连忙从入定中脱离,带着惶恐的神情爬起身,向着那人鞠躬。

这是一个浑身白袍,身上没有一点杂色的中年男子,面白无须,温润如玉。

在这血腥气弥漫,幽幽红光闪烁的地下石厅,显得格格不入。

众修者连忙走上前,向着此人躬身,包括江忍:“教主。”

吞心神教教主柳逢山大步走过,视若无睹,任由七八位弟子躬着身子,等待他的发话。

“关键人死了就算了,我的妖刀啊!我的妖刀邪藏啊!”

“说了让他们杀一两个修士,把儒家注意力吸引过去就行了!怎么能招惹了整整七个人!这帮废物!”

柳逢山气急败坏,痛心不已。

那妖刀邪藏可是一件至宝!就是因为得了它,他才能重新光复吞心神教!

他本想派一些人潜伏在距离君子山较近的枫山上,诱杀一些儒家修士,让儒家将注意力转向南面。

他们好继续在这里的秘密计划。

为了保证战力,他甚至将这把邪藏交给自己的亲弟弟,确保能杀掉儒家修者。

结果,这才第一次行动,妖刀邪藏就丢了!

“柳逢春这个蠢货!你死了无所谓,居然丢了我的妖刀!”

他痛骂着自己的亲弟弟,仿佛那是个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其余吞心神教弟子,全都保持俯首躬身,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柳逢山骂了片刻,突然停住了,石厅里一时安静下来。

但众人依旧不敢抬头,反而更加瑟瑟发抖。

他又开口了,可声音却无比淡然平静,仿佛刚才的暴怒瞬间消失了:

“听说,最后是一个叫宁无邪的儒家弟子上报的情况。”

“不知道为什么,他上报之后,我们的分坛立刻就被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