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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她用完早饭,便按规矩去向祖母问安。

顺着后院的小桥流水往里走,挨着花园的那处院子,便是云老夫人居住的福乐院,清幽宜人。

云羲和一见到那个满头银丝的慈祥老人,不由红了眼眶。

前世,祖母在她和亲远嫁大周后,便悲情得一病不起,连月余都没撑过,就撒手人寰。

而如今,祖母还好端端地在这里坐着。

她眼中的清冷渐渐破碎,化为汹涌的思念,情不自禁地扑到祖母的怀里,

“祖母,羲和来给您请安!”

云老夫人抱着自己的孙女,心里也很是难受,她好好的两个孙女,一夜之间,闹得鸡飞狗跳,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笑话。

“和儿,来得如此早。”

云羲和哭得正痛快,忽而听到门口传来一声浑厚的中年男声。她从云老夫人怀中起身擦了擦眼泪。

回头一看,走进来的,正是她的父亲云烈。

云烈才四十出头,一脸的沧桑,那是常年泡在军营演武场风吹日晒的痕迹,跟养尊处优的官没法比。

“父亲。”

云羲和规矩地行了个礼,云烈伸手将她扶起,顺势坐在了云老夫人下首的位置,眼神锐利如刀地看着她,

“羲和,你让屠二去梧桐山,做了什么?”

“父亲”

云羲和脸上闪过一瞬间的错愕,不过她继而又恢复了淡然,父亲慧眼如炬,没有什么事情瞒得住他。做女儿的无须多思多虑,只答话便可。

“女儿让屠二哥去梧桐山,是为了炸掉大周晟王母亲的坟墓,好将他快些引出大顺。”

云羲和垂着眼睫,坦然开口,她的声音极其动听,如羽毛扫过山间的泉水叮咚。

“晟王母亲?”

“正是问仙皇后。”

云烈眼神幽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她仍旧一副端庄清雅的模样,那双清冷如雾的凤眸中透着无尽的张扬,仿佛十分傲然自己做出这样的决定来。

只是,他仍有不解,“那大周的晟王得罪了你?”

云羲和还未说话,云烈却已经老谋深算地猜出了缘由,他脸色铁青,

“你与莺儿前去那度空寺上香,好巧不巧地就在路上遇山贼,莺儿被楚晟强迫,此事,都是楚晟一手安排的?”

云羲和默了默,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砰!”

云烈猛然暴怒,一张拍向桌案,好好的一张紫檀木的桌案,竟被拍出几道裂纹来,

“是莺儿与那楚晟合谋的?你半路察觉,所以才一边让屠二去炸坟,一边将计就计,设法逃脱?”

知女莫若父,云羲和现在深深地信了这句老话。

“老爷,老夫人!”

管家忠伯步伐匆匆地跑进院子里来,他喘着气,急声道,“宫里差人,将二小姐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