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原先是建在悬崖峭壁上的,但后来地形移动,山崖好像被遮掩了,后来不知是怎么的,长了一排排竹子,再春去秋来长满了一山的竹子。

悬崖峭壁上,平地上都是竹子的身影,用这一抹绿意回馈自然。

而后被人发觉是个世外宝地。

翌日清晨。

外面灰蒙蒙的天刚亮,另一侧竹屋内的白衣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推门思索着今天去何处游历。

门缓缓推开,屋外竹林内皆被雾气笼罩,竹叶上沾满了晶莹的露水。

突然瞳孔一缩,看见了一个瘦弱的身影,半开的屋门也就未曾继续打开,半遮半掩的看着屋外。

兰若就趴在之前醒来的木屋檐下,倚着门框睡了半宿,虽然说人家木屋很多,还特意跑去睡别间。

但是,毕竟人家没有开口想必自己进去睡也显得不请自来,非礼也。

索性一大早起来,绕着小溪外一大圈找到了之前的被子。

要想得到竹林主人的认可,也只能不做他反感的事了。

然后废了半天劲把被子上的泥渍挤捏,揉洗掉。

洗完才发现两手通红,原来自己如此娇贵。但是父亲不在了自己一定要坚强。

然后捧着挤得半干不干的被子四处找搭架,竹林内的空地上发现一个竹制架子。

该是用来晾晒衣物的。

只是被子太沉,想要放上去还有点难度。

试了好几次都放不上去,第三次的时候架子还散了。

白衣细着眼看向远处锲而不舍的人,也没打算帮忙。

池兰若顿觉有点泄气,这哪受过这种刺激。但是,父亲不在了她没有条件安逸,必须做自己不能做的。

她把被子捧到了溪边用一块干净一点的石头压在岸边。

然后赶到竹林内,把竹架子一个一个顺好绑好,又往土里插深了一点,这样才能承受被褥的重量。

然后赶到小溪边,身上的衫裙已然湿透她也不顾,继续清水漂着被褥。然后一团一团的挤干,捧在怀里,直到最后一块挤干,方才往竹林内赶。

最后因着个子不沾光,够着脚尖把被子甩了上去,拉平等着晒干。

白衣眸色不惊,只是眼中神色略微柔和了一点。

看来,有点耐性。

看罢走出竹屋,径直与池兰若打了个照面。

池兰若擦了擦脸上沾着的水滴,才发现身上没有一处好好的干爽布,自嘲的笑了笑。

看见白衣走过有点难为情,但还是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道:

“早好啊,少侠。”

脸上神情故作轻松的说。

男子看着她一副逞强的面容又好笑又好气起来。

“想留下来可不只是洗个被子这么简单。”

说罢,觉得惋惜的看了她一眼道:“好好的一个小姐,不在家里前呼后拥的,赖在我这受这种罪干嘛。”

其实白衣路过临安的时候确实听说池相因为勾结大臣意欲谋反,给了个满门抄斩的罪名,谋反不谋反的还不是宫里的一句话。

后来听说留了个女儿,说是什么不知者无罪,后来又听说这个女儿无依无靠的跑出了临安,而自己又是经过临安的郊外草屋内看见了这个女子。又见她倒在外面于心不忍,顺手救了一把带到竹屋内。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池相遗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