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儿,薄家父女三人,今天闹这一出,你可看明白?”

回去的路上吕颐平静地问女儿,他想知道放弃为母女俩正名的机会,女儿会不会介意。

吕序讶然地嗯一声,愣了愣才恍回神道:“一家子的戏精,演的内容有真有假,若没有那个柳三千出现的话,女儿都差点就要入戏。”

薄息明着是帮寒儿伸冤,以及帮女儿正名,实则是想强行把吕家跟薄家绑在一起。

吕家跟薄家一旦锁定姻亲关系,定亲王那个私生子就算没有机会登基,能成为薄家下任家主的父亲,到时便可以光明正大地回京都。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吕序萌生了杀意,压下太后的气焰不够,还得斩草除根。

望着女儿不耐烦的表情,吕颐淡然道:“你没有怪爹,宁可放弃为你们母女正名的机会,也不想被薄家绑架。”

“方才女儿在大殿上表现得不明显吗?”吕序打着呵欠反问,懒懒说道:“于常寻常女子而言,良好的出身能让他们获得更多更好的机会,但女儿不是寻常女子,母亲亦不是。”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吕序闭着眼睛道:“如何取舍能把利益最大化,才是女儿和母亲关心的问题。”

“薄家内部早已腐烂,谁被他们缠上真是倒了三辈子的大霉,女儿不愿吕家为他们所累,更不能让太后如愿,躲在后面挑拨爹爹和皇上的关系。”

吕序虽然没有管过家,但家族收益跟支出是否平衡,她还是能从日常生活中估算出大概。

薄家表面上看着光鲜,实则大权早已落空。

真正有影响力的产业,并没有掌控在薄家手上,若有薄家当年就不会轻易被陷害。

想到这些,吕序懒洋洋道:“正不正名……随缘吧。”

问清楚女儿的想法,吕颐也松了口气:“我看你嫌到时行礼仪式麻烦吧。”

“知女莫父。”

“哦对了,有件事今天必须得说你。”

“过河拆桥,非君子所为。”吕序无奈坐直身体,聆听右相大人的教诲。

吕颐叹气道:“太子殿下是诸君,君臣有别、尊卑有别,你万不可再像今天那样跟他当众吵架。”

“是,女儿遵命,以后不会再犯。”

“还好今天朝臣们被薄家父女的事情吸引,并没有留意到你的行为,不然明天就该皇上头疼。”

“他活该头疼。”吕序生气道:“朝会开始明明答应过女儿,会尽快让女儿进殿,结果却让我在外面吃了一个早上的西北风,若是从前女儿的小命早被吹走。”

他竟不知道,皇上跟女儿还有约定。

怪不得提醒皇上,女儿还在外面候着时,皇上的神情的紧张里还有一丝惊恐。

皇上和皇后娘娘虽宠着女儿,但女儿也不能没了分寸,想了一下道:“最近你除了睡觉也是闲着,不如每天抄写三五遍的《女子规》,若哪天有人提起事,爹也好给他们个交待,对吧。”

“抄呗,不就《女子规》嘛。”

吕序爽快地答应,丝毫没有不高兴的意思。

吕颐也松了口气,到家后让她回去休息,他去向老夫人回明一切。

吕老夫人想一下道:“你的选择没有错,薄家的事情我们绝不能沾染,只是委屈了寒儿和序儿,不能有正室和嫡女的待遇。”

“母亲放心,寒儿从不在乎这些,她也不喜欢被人侍候。”

想到女儿在乎的事情,吕颐忍不住笑道:“序儿想是被及笄礼给折腾怕了,害怕正名又要折腾她,说了句随缘吧。”

“序儿是个识大体的孩子,但也不能因此一直拖着,找机会还是要给他们娘俩正名。”

“母亲说得是。”

吕颐也知道,此事拖得太久,但也是没办法。

换囚的手段到底有违国法,且皇上也参与其中,一旦揭开还会连累皇上。

他们早约定好,太后一党没肃清前暂不提此事,如今被薄家姐妹有意无意爆出,还不知道是福是祸。

上溯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