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骗到这忘影湖畔已经有五年的时间,她一个妇道人家,哪怕带着傲其留下来的近千两白银,也找不到门路去医治阿丽玛身上的蛇毒。

而如果让陆天明带走阿丽玛,那将代表着分离。

届时想要和女儿见上一面,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盯着桌上装银子的包袱思索再三,琴娅埋下头,哽咽道:“陆少狭,求求您把阿丽玛带走吧。”

陆天明的语气仍然很平静。

看着可怜的琴娅,他内心毫无波动:“身体上的病痛也许有的治,可精神上的病痛,却鲜少有根治的方法,不过,我愿意一试。”

琴娅知道陆天明在说什么。

当那些残酷的真相被阿丽玛知晓时,可以想象这个仅仅十岁的女孩,内心将受到多么大的冲击和创伤。

她抬起头,满脸希冀:“怎怎么试?”

陆天明站起身,将包袱往琴娅的方向推了推。

“我以前替人催过债,我很清楚债主的心思,要想债主不惦记,自然需要欠债人把债还清,至于具体该怎么做,希望你能认真考虑。”

陆天明意味深长看了一眼琴娅后,再不停留,转身便走出了木屋。

嘎吱——!

木门关闭,屋里只剩下琴娅一人。

她坐在桌边痛苦的思考着。

片刻后,她表情忽然一松,起身走到了窗边。

望着湖边呆呆坐着的阿丽玛。

琴娅面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没过多久,两行清泪从她那已经开始衰老的双颊上流下。

“阿丽亚,娘亲对不起你”

说完这句话后,她便将窗户轻轻合上。

同时,也挡住了所有洒进小屋里的光。

陆天明来到河边,轻轻揉了揉葛聪的脑袋:“情况怎么样,阿丽玛姐姐跟你说话了吗?”

小屁孩叹了口气:“哎,她又傻了哩,你自己看嘛,呆呆的动都不动。”

陆天明俯下身,瞅了瞅阿丽玛那双无神的眸子。

接着轻轻拍打葛聪的肩膀,打气道:“加油,我相信你一定能照顾好好姐姐。”

“知道了天明叔。”

葛聪嘟着嘴,显然没有太大的信心。

陆天明转而走向另一边收拾行李的薛尘。

后者此刻正在小心翼翼打理一个陶罐子。

罐子里面,装着湖里捞出来的葛家先祖的骨灰。

见陆天明过来,薛尘朝木屋方向努嘴:“谈得怎么样,她愿意把阿丽玛交给我们吗?”

“她有的选吗?虽然傲其留下不少钱,可阿丽玛身上的蛇毒,不是钱能解决的事情。”

陆天明一边说,一边俯身帮忙收拾帐篷。

薛尘望了眼门窗紧闭的木屋,担忧道:“蛇毒治得好治不好另说,阿丽玛的心病,才是最让人担心的,她们母女之间的这段孽缘,怎么办?”

陆天明站直身子,将捆好的帐篷放到马背上。

“如果我欠你一百两银子一直不换,你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问题有些突兀。

薛尘摸不着头脑道:“欠就欠着呗,难不成跟你打一架啊?”

陆天明翻了个白眼:“我的意思,咱俩关系不怎么样。”

薛尘略一思考,回道:“那自然是日夜惦记着你什么时候还钱啊。”

“那如果我把钱还给你呢?”

“那不得赶紧溜,离你越远越好?”

闻言,陆天明颇为沉重的扬了扬嘴角,笑得格外勉强。

“事实很残酷,就看琴娅怎么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