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被歧视,虐待,冷漠对待过的回忆,就像潮水一般,一浪高过一浪,几乎将她的理智淹没。

严松青看着阴沉狠厉的表姐,心里又是担心,又是心疼,还有一丝害怕。

“表姐,你不要这样……我会担心。”

傅怜雪回过神,看向正一脸担心,扯着自己衣袖的表弟。

僵硬地扯了一抹笑容,说道:“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这是高兴,最好这两个村子来个一决高下,打个两败俱伤!”

“不说这个了……”她摇了摇头,驱走脑海里的怨恨,“说说你吧,你看起来,比上次好多了,看来我并没帮错人。”

见表姐转移了话题,严松青松了一口气。

“我如今在城里的码头上找了一份工,一天可以挣八钱,还包吃一顿午食,住的地方也不用自己操心。”

“管工还说,只要我好好干,等下半年,就给我涨到十。”

他一脸憧憬,眼中满是自豪:“等再过几年,我就在城里租一个小院,把奶奶也接去城里享享福。”

他本想顺口说一句:表姐要是进了城,一定要来我租的小院里歇歇脚,住一晚再走。

可想到表姐如今的处境,又硬生生忍住。

傅怜雪听了以后,也是很欣慰,这个孩子有孝心,现在一天才赚八钱,就想着将来带奶奶一起享福了。

“那就好好干!争取自己做管工!”她拍了拍表弟的瘦弱的肩膀。

严松青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赶紧换了一个话题:“表姐,你如果需要买什么东西,我帮你买回来就是,你可千万不要冒险,独自去镇上!”

“好呀!!!”

她一脸激动,原本就想开口的,想不到他自己先说了。

“我这就把银子给你!”

“先是大米,我要三百斤……”

“再帮我买二十斤粗盐……”

“买两双,不五双,五双鞋子!四双现在这种不冷不热穿得,再买一双草鞋,我回去跟着样子学……”

“雄黄也要,还有酒也给我买一点,算了,酒太贵了!帮我买点酒曲回来,我自己看看,能不能学着酿……”

“再买点针线,我自己有布……”

刘大山那里有两匹粗布,够她穿几年了,就是针线可能因为长时间没用,不知道被那老贼婆塞哪儿去了,硬是没找到。

“还有调料也看着帮我买一些……”

“工具也要,镰刀,剪刀,火钳,如果银子够的话,你就买齐,如果银子不够,就先买剪刀……”

傅怜雪呼啦啦说了一大堆,严松青越听,眉头皱的越紧,急忙打断:“表姐,你说慢一点,我记不住。”

傅怜雪一愣,讪讪地笑了笑,“那我给你写……画下来。”

随手摘了一片树叶,她用细树枝在上面画了几笔,扭头递给表弟问道:“我画的你认识吗?”

严松青看了看,一脸懵逼地摇了摇头。

“那你自己画!”傅怜雪又摘了几片叶子,和手中的细树枝一起递给了表弟,“自己画的总该认识。”

“我不会……”

严松青接过,扭扭捏捏地,不知道从何下笔。

傅怜雪连哄带吓,答应他自己绝对不看,这才把这个别扭的小男孩,给哄得下了笔。

两个人坐在火堆旁,傅怜雪说一种,他记一种,等他们弄好这件事,差不多到亥时了(9:00——1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