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气温达到了山里罕见的52度。

凌树驾驶着小型直升机。

穿过萦绕在山顶的晨雾,降落在云浩扬昨天捏好的泥巴停机坪上。

天气实在是过于炎热了,出个门就像进桑拿房干蒸一样。

为避开白天的高温,除了云浩扬、肖军之外的所有队员,在日出前就被芭芭拉号带回基地去了。

凌树原本只打算带薇拉一个人出外勤。

但是薇拉强烈建议带上李槿年。

因为根据情报来源,运输机上应该载有3名机组人员和32名科研人员。

昨天现场汇报上来的人数有点少了,因此薇拉怀疑,是不是还有幸存者滞留在天坑中。

出发的时候,李槿年多了条小尾巴。

因为是救援任务,李瑜也强烈要求参加,并且再三保证不会私自行动,不会拖小分队后腿。

凌树觉得,让这位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出来吃吃苦头也好,于是便带上了她。

有薇拉在现场,攀岩绳什么的,完全不需要的。

凌树一行四人,直接从坑口缓缓向飞机残骸所在的作业平台下降。

从坑底向上的潮湿凉意,瞬间化去一身暑气。

众人很快就看见了卡在天坑里的飞机残骸。

旁边的泥土平台上有2顶醒目的荧光色野营帐篷。那是云浩扬和肖军的帐篷。

洞外的酷热让人无法安睡。

云浩扬凌晨送走大部队,就抱着帐篷、睡袋到坑里来陪肖军“值班”了。

凌树能感觉到这会儿两人还在帐篷里熟睡。从人家下夜班到现在还不到2个小时。

轻轻“降落”在飞机残骸所在的平台上,凌树给大家做了个手势,尤其警告李瑜,让她先不要弄醒帐篷里的人。

放开神识,凌树探视了一下机舱里那几台机器。

金属外壳都有一点挤压变形。

一体机在靠前的位置,透明观察窗破损,还有一些小零件有裂痕,一些活动的模块脱落。

液体金属打印机和切割机从外观上看还算完整,但是可以看见内部疑似有些零件断裂。

机舱尾部的架子上还有意外的惊喜——一部军用电台。

总体而言,运气不错,机器没有什么致命问题,应该能修好。

致命的是机器本身。

装机器的箱子紧贴着机舱的前侧和右侧,能看到5位不幸死于外力挤压的乘客遗骸。

凌树把整个飞机收了,然后用意念分类,把飞机、设备和人类遗骸分开。

随后飞机放回原处,机器留在空间里,遗骸留在那一墙“悬棺”下面的空地上。

用空间里的营养土给不幸的遇难者各自起了坟包,两位驾驶员也在一处了。

新坟与天坑岩壁上的那些“悬棺”葬得很近。

凌树还在之前收的那些金矿石里,挑选了一块比较平整的长方体,树立在坟边上。

所有的工作都在悄无声息中完成,一点多余的动作也没有。

凌树回过头,看见李瑜张大嘴巴呆愣在那。

他没好气地把油漆桶和刷子塞给她,

“会写夏国字吗?去给墓碑题一下字。”

这道命令成功地让李瑜闭上嘴巴,皱起了眉头。

在米国出生长大的李瑜,是纯纯的夏国语盲,只会写自己的名字,还经常被人嘲笑写成“李王八一月刂”。

最后还是由有法考级经验的八零后李槿年捉刀,题的是“六一一坠机事件遇难者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