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昨日连着下了好几场雪,李贤本以为阿史那瓌应该是无法在年前赶到了,却没想到这厮居然冒雪日夜兼程。

这等韧性,无疑很值得警惕,但,不管怎么着,既是来了,那,肯定得见上一见。

“外臣阿史那瓌拜见大唐太子殿下。”

阿史那瓌很守时,说一个时辰,真就一个时辰后准时到了安东都护府。

“免了,来人,赐座。”

从管理学的角度来说,看人脸谱化,无疑很是不恰当。

但,在瞧见阿史那瓌的第一眼,李贤还是第一时间给这家伙贴上了个“枭雄”的标签。

不为别的,只因这厮真就长着副奸雄的脸——额头宽、下巴尖而翘,眼窝深邃,再加上个鹰钩鼻,怎么看,都透着股阴险的味儿。

“谢殿下抬爱,外臣受我家可汗之命,前来为太子殿下贺岁,特备了些薄礼,还请殿下莫嫌简陋。”

阿史那瓌曾在长安当过几年的质子,一口汉语说得极其之流利,还带着浓浓的关中口音,不看人的话,根本分辨不出他那突厥人的身份。

“嗯,你家可汗有心了。”

随着阿史那瓌轻轻一击掌,只有数名突厥士兵抬上了一口大箱子,内里装着的赫然是匹金马,成色不错,分量看起来也挺重的。

这么份礼,不轻了,李贤表示很满意。

“殿下喜欢就好,外臣此来除了为您贺岁之外,还有几桩事想跟您商议一二。”

见李贤收下了礼,阿史那瓌脸上的笑容顿时便更灿烂了几分。

“哦?”

礼,是收了,但,事办不办,那还得两说。

李贤完全就是一派无所谓的态度。

“首先,外臣代表我家可汗,向太子殿下表示歉意,半年前那场战事纯属不该,那,并非我家可汗的意思,完全是阿史那咄悉匐那个蠢货的自作主张。”

“说起来,他也是被李尽忠给骗了,结果,害人不成反害己,幸好殿下您吉人天相,否则,外臣等万死难辞其咎啊。”

阿史那瓌的姿态摆得很低,上来就先为七月底的那一战洗白了一番。

“真是这样的吗?”

这些话,李贤一个字都不信。

“确然如此,外臣可对天发誓,全是李尽忠那小儿在暗中作祟之结果,我家可汗查知真相后,深为震怒,已决意兴兵讨伐那狗贼,特派外臣来与殿下联络,共击契丹。”

为了取信李贤,阿史那瓌不惜赌咒,越说就越是慷慨激昂。

“李尽忠可是我大唐松漠都督府的都督,你觉得本宫会与外人一道去攻打自家都督么?”

阿史那瓌这张嘴是真的很能说,怪不得在原时空中,武后那等宫斗老手都被他给骗得个赔了夫人又折兵。

但,这一套,在熟知历史走向的李贤面前,显然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