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是新晋金吾卫将军丘神勣,武后的铁杆支持者之一。

“胡言乱语,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德高望重,诋毁者,皆叛逆!”

“以子诋母,死罪难逃!”

“太子殿下,你莫非是失心疯了?皇后娘娘岂是你能攀污的?”

……

有了丘神勣的带头,当即便有十数名武后党羽站了出来,其中甚至有薛元超这位当朝宰相。

“一**佞!”

群情激奋又如何?李贤不屑地冷笑着。

“大胆!”

“陛下,太子殿下已疯癫,臣以为当押下去,严加看管。”

“陛下,太子殿下狂悖无礼,辱臣等事小,污蔑皇后娘娘事大,是可忍孰不可忍。”

……

群犬再度狂吠。

“贤儿休要胡闹,且回东宫思过,朕可既往不咎,若再有失仪,数罪并罚。”

一边是相濡以沫多年的妻子,一边是最看重的儿子,高宗觉得自己实在是太难了。

“父皇,儿臣有本章一份在此,还请您过目。”

退?

那就意味着死。

李贤早已退无可退!

“陛下,臣妾含辛茹苦将贤儿养大成人,可他却拿这等不实之罪名构陷臣妾,臣妾活不下去了,求陛下赐臣妾一死。”

万无一失的计划居然搞砸了,武后心慌难免,但却并未因此而乱了分寸。

只见她眼珠子微微一转之下,当即便跪在了榻前,满脸委屈之色地哭诉开了。

“媚娘不必如此,你我夫妻一体,朕岂会疑你。”

高宗依赖武后主持朝局早已成了习惯,所以,他从本心里就不愿去怀疑武后。

哪怕理智告诉他这案子真有可能是武后干的,他也依旧不愿面对。

这,就是所谓的自欺欺人。

“陛下,民意不可违,民心不可欺啊。”

高宗这等偏袒性明显的话语一出,五大宰相之一的郝处俊可就看不过眼了。

“唔……”

高宗的眼神瞬间便是一凛——他之所以铁了心要偏袒武后,那是因为在他看来,妻子不会夺去自己的皇权,可儿子会。

但,若是民心乱了,那,大唐的统治基础必将不稳,后果不堪设想,这就由不得他不慎重了。

“陛下,登闻鼓既响,按律,当得大朝,臣以为是是非非终归得有个说法才是。”

郝处俊可没管高宗心里头究竟是怎个想法,直截了当地就搬出了律法。

“传朕旨意,百官上朝!”

高宗明显很不情愿,拿眼环视了一下裴炎等人,奈何,众宰相们全都明哲保身地低着头。

这就没辙了,高宗也只能是心烦气躁地挥了下手……

承天门广场周边的人群越聚越多,宽敞的朱雀大街早已被彻底堵塞,无数的百姓自发地呼喝着支持李贤的口号。

但,李贤却丝毫不为所动,甚至都不曾转身呼应一下百姓们的呼声,就这么静静地站着。

因为他很清楚民意只能借用,却并不是决定因素,真正的战场在朝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