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江家,荷园看门的婆子说老爷让人传话,让姑娘回来去趟房。江笙换下衣服,带着微雨去房。

看着江笙进来,正在江宏明面前撒娇的江箫抿抿嘴止住笑,不情不愿的给江笙行礼。

江笙沉静稳重,眉目极肖杨氏,面如满月,五官端正。江箫十岁,眉眼随了刘姨娘,顾盼之间甚有风采。但美中不足是江箫的头发柔软且少,不如江笙的乌黑亮泽。

江宏明看着两个女儿,心中感慨:若是江笙也如江箫一样和自己亲近,多好。江宏明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江笙在他面前不再撒娇,不再亲近。而他,因了杨氏的原因,对这个长女越来越疏远。及至杨氏死后,江笙要回杨氏的嫁妆,江笙用以前他做的那些事要挟他,他和长女之间渐行渐远,时至今日,一条鸿沟已经隔在他和长女之间。

“父亲。”江笙的声音打断江宏明的思绪。

“坐吧。”江宏明端起架子,“去接你舅舅了?”

“是。”

“你舅舅可还好?”

“舅舅没进京,只有舅母跟表哥表姐。舅母说舅舅还要过一阵子。”

“什么?过一阵子?新县令不是已经到任,他还在那做什么?还不赶快进京,还是死倔死倔。你舅母怎么说?”

“舅母说舅舅担心新县令不熟悉县务,留一段时间帮衬帮衬,能赶上过年。”

“胡闹。淮阳那地方再留已经没有意义,杨德怎么不懂这一点。在下面干县丞八年,真以为淮阳是他的。别人巴不得赶快进京,他倒好。你赶快让人给杨家送信,催杨德进京。真以为所有人都跟他一样,没他淮阳人都不活了。”

江笙眼观鼻鼻观心不回应,任由江宏明训斥。江箫得意的唇角上扬,只要是江笙不好,她就开心。

等江宏明训斥完,江笙抬起头。

“父亲既如此关心舅舅,为何不亲自给舅舅修一封?父亲晓以利害,想必舅舅不会不听。”

“你——”

江宏明语噎,诚如江笙所言,他可以修给杨德,可是以他和杨德八年的冰冻之谊,他就是修给杨德,杨德也不会听,更别说他根本不会修。

“赶紧找人给杨家送信,催你舅舅回京。别到头来因为死倔害了杨家整个一家。”

江宏明顿了顿,继续问道。

“你舅母说没说九皇子的事?”

江笙抬眼看了江宏明,心里微微叹息:她还是高估了江宏明,原以为是真心关心杨家,却原来依旧是想着攀附。只可惜江笙要让江宏明失望了。

“舅母也不怎么明白,只说舅舅凭着本心做事,想必是九皇子听闻了舅舅赈灾的事。”

“本心?什么本心?九皇子去过淮阳,难道你舅舅不知道?”

“这个舅母没说。”

“明日,明日再去,一定问清楚杨家和九皇子到底有什么渊源。下去吧。”

江笙福了一福,出了江宏明房。

“爹爹别生气,箫儿给您捶捶肩。”

“哎,她若是如你这般懂事就好了。”

江笙听了两句,唇角微微抿了抿,缓步离开。她不知道她走后房里江宏明和江箫后来说的。

“爹爹,杨家舅母不说,是不是不想让爹爹知道杨家和九皇子的渊源?若真是这样,那杨家可真是忒小气了。”

“哼——就凭杨德那死倔,九皇子能看上他”

“爹爹,明日姐姐要是去杨家,不如箫儿也跟着去,正好替爹爹打听打听杨家和九皇子的渊源。”

回到江家,荷园看门的婆子说老爷让人传话,让姑娘回来去趟房。江笙换下衣服,带着微雨去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