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娘你打我做什么。”

江篮把镯子戴在自己手腕上,嘴都裂到耳朵跟了,她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的镯子。

“是公主赏赐的?”

“是,今日公主到杨家看望三妹妹,碰巧女儿陪着三妹妹,公主随手赏赐了这些。”

“既是公主赏赐,你就收下吧,这可是贵重物件,好好保管。”

“不行,娘,我喜欢,我要。反正江箐还要去杨家,说不定哪天公主又赏赐了。你说是不是啊,江箐?”

“是,女儿不喜欢这些首饰,还是大姐姐戴上好看,母亲,这些就送与大姐姐吧。”

大夫人脸上的怒气稍稍缓和了些,拿过簪子把玩了片刻,放在江篮手中。

“你姐姐眼瞧着要出嫁了,也没几件像样的首饰,这三件,权当是母亲向你借的,等你出嫁的时候,母亲一准给你添上。”

江箐连连称是,江篮欢喜的把簪子插到头上,对着镜子欣赏。大夫人看江篮欢喜的样子,总算是有了点笑意。

“快起来吧,你瞧瞧你,跪来跪去的,地上凉,仔细伤了你的腿。木香,快给二姑娘沏茶。”

江箐起身,站在一边,虽然大夫人再三让江箐坐下,江箐依然恭恭敬敬地站着,这幅样子,让大夫人很满意。

江箐又把在杨家的事重复了一遍,大夫人点点头,又叮嘱了江箐一番,才让江箐回去。

回到自己屋,丫鬟莲心急忙端来热水,用布巾沾了热水给江箐敷腿。

“姑娘,还疼不?”

布巾带来的热量,让江箐的膝盖慢慢有了知觉,酸困酸困。膝盖上的毛病,是这具躯体原本就有的。在这具躯体的记忆里,从三四岁开始,罚跪是家常便饭,馊饭冷饭隔三差五,穿江篮打下的衣服是常事。大夫人看似待人和善,可是内里的残酷无人知道。

江箐揉着膝盖,脸上一片冰寒。她一定不会一直如此,她一定要成为人上人,一定要让大夫人尝尝跪在雪地里的感受。

“姑娘,老夫人明明已经说了那些首饰让姑娘留着,万一尹姑娘邀请姑娘去公主府,姑娘连一件首饰也没有,可怎么办?”

江箐看着这个江家唯一对自己忠心的丫鬟,笑了笑。

“如果想让其灭亡,就先让其膨胀。”

莲心听不懂,却知道点头。

江宏明下衙后,去了杨家。

孔氏板着脸,不理会江宏明。江宏明尴尬的咳嗽了几下,才开口。

“我来看看阿满,听说阿满醒了。”

“江大人真是舔犊情深啊。把阿满往死里打的时候怎么没有这副深情。”

孔氏的嘴吐出的话,让江宏明无地自容,他恨自己说不过孔氏,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大嫂这话说的,我是阿满的爹,就是打她两下,也是应当的。难道大哥大嫂没有打过铮哥儿铎哥儿。父子之间,能有什么仇。”

“是啊,父子之前,能有什么仇,要江大人往死里打阿满。知道的是江大人在教育孩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后爹,想直接把阿满打死算了。”

江宏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若是往常,他定然和孔氏理论,但现在不行,得忍。

孔氏也知道自己就是再护,也没法割断江宏明是阿满阿豆亲生父亲这层血脉,只好把江宏明骂的狗血淋头之后退了一步,让玉竹带江宏明去东厢房。

江笙正靠在软枕上看,双手十指还有三个包扎,但拿看已经不妨事。

江宏明看着青丝垂肩,额头包扎,十指捧的女儿,有些恍惚。曾经杨婵也是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那时候杨婵怀着江笙,她那么安静,不争不抢,即便自己带着刘姨娘的脂粉气站在她面前,她也还是浅笑如初。

“哎呦,娘你打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