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什么好,今个儿就饶了你,以后可不兴这样乱跑。有事舅母过去,听话。”

江笙听话地坐在椅子上,任由孔氏埋怨。这样的埋怨,听在心里,很温暖很舒服。大约这就是为母亲的心吧。

江笙和孔氏说会话,就问:“姐姐呢?出去了?”

“没有,忙着绣花呢。还是阿满有主意,一个法子就把你姐姐治住了。她现在加紧了绣花呢。玉竹,去喊姑娘过来。”

“不用,舅母,我去找姐姐吧。我悄悄的去看看姐姐是不是长进了,看看姐姐有没有让玉华帮忙绣花。”

江笙摇着孔氏的胳膊,孔氏笑着拍了拍江笙的头。

“好好好,你去帮舅母瞅瞅,你姐姐要是让玉华帮忙,我一定饶不了她。”

兰芝轩,杨燕一手拿着绣绷子,一手拿着针,却在神游。

江笙在杨燕背后站了很长时间,杨燕都没有发现。玉华急得不行,不知道该喊杨燕还是该保持沉默。

江笙心里暗暗叹息,情窦初开的燕姐姐啊。

“姐,发什么呆?”

杨燕一惊,手里的绣绷子掉在地上。

“臭阿满,吓我一跳。”

“我都来好长时间了,是你没看到我。说,发什么呆?是不是在花会上看上了哪家俊公子?”

“阿满,你,你胡说什么,不理你”

杨燕的脸刷得红了,看了一眼玉华,见玉华神色淡然,松了一口气,甩江笙一脸帕子。江笙笑嘻嘻双手伸到杨燕胳肢窝,挠了挠,杨燕尖叫着转过身,双手抓向江笙,姐俩闹腾在一起。

闹腾完了,杨燕忧心江笙的脚,让人搬来藤椅,铺上厚厚的毯子,示意江笙坐下。江笙也不客气,坐在藤椅上,盖上薄毯,享受春阳。

“别看我在京城住,可是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去过回春园。听说回春园一年四季景色都很美。姐,是不是桃花梨花都开了。”

“是呀,回春园里的花真多,我都叫不上名字,只知道桃花梨花,还有杏花,有一种黄色的小花,沿着湖边种了一圈,我都不知道,红霞更不知道。后来有人说那叫迎春花。不过,你二姐姐知道得不少。”

“真羡慕你们。”

“回春园每年都有花会,等你出了孝,自然能去的。”

杨燕说着说着,不知想起了什么,满面绯红。江笙眯着眼,打量了一下杨燕,又闭上了眼。

“姐,你们在回春园都做了什么?二姐姐说她去赛诗,拔了头筹,还气走了第一才女秦雨秋;红霞说她身边一圈人围着她转,把她夸得比园子里的花都好;你干什么了,不会盯着湖边那一圈迎春花看了一整天吧?”

“臭阿满,就知道打趣我。哎,一去回春园才知道,京城的姑娘们个个都厉害。作诗、作画、弹琴、下棋,那些姑娘什么都会,我什么也不会,不看花我做什么。总不能爬上树掏个鸟蛋说我会爬树吧。”

杨燕的语气虽然调侃但也有一点点失落,和那些姑娘们相比,她什么也不会,唯一会的绣花,绣的花跟一坨疙瘩一样。

“谁说我姐姐什么也不会,这不正在绣蝶戏牡丹吗。”

“阿满——”

“好了好了,不笑你了。”

江笙一边开玩笑一边观察杨燕的神情,杨燕真的有些变化,脸上红晕遍布。江笙脸上带着笑,心却沉到了谷底。

“我听说回春园花会其实就是相亲会,姐姐在花会上有没有遇到什么俊俏公子啊?”

“阿满,你,你再胡说八道,我我不理你了亏娘整天说你端庄呢,这会儿娘要是在,让娘听听,她的好外甥女嘴里说的都是什么。”

“好什么好,今个儿就饶了你,以后可不兴这样乱跑。有事舅母过去,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