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到了,就是行善。”

“外祖母说得没错。玉儿将爹爹留给玉儿的银票扣田地交给二叔的朋友了,他们会去盖房子、请先生的。”黛玉一派天真烂漫。

“什么?!”

“什么?!”

屋里屋外响起二重音。

史太君先震惊后震怒,尚未开言,王氏掀帘子讲了屋:“说的是真的?”她大惊之下,也忘了摆太太款儿,等别人打帘子了。

黛玉忙施礼见过,笑道:“回二舅母的话,房子已经开始盖了,自

是真的。”

“胡闹!”这回发火的是史太君,“那是的嫁妆,……给了别人算怎么回事?”见黛玉浑不在意,史太君恨得拍床,“这就是吃了没个亲近长辈在跟前儿的亏!那嬷嬷和婶子是木头吗?这么垂要的事儿不拦着?罢了!指着别人是指不上的,玉儿,跟外祖母说,银子和田地给谁了?外祖母让琏二哥哥给要回来。”

黛玉道:“外祖母为何生气?不过是几两银子几亩地,有什么大不了的?给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理?”

“傻丫头!那是的嫁妆!没了那个,以后在婆家怎么立足?”史太君一副恨铁不成纲的棋样。

黛玉笑而不语。

史太君、王氏婆媳再三的说她,她也不松口,逼得急了,黛玉道:“老太太,那些东西加在一起也就一百万两银子,算不得什么的。上回二叔捐的比这多。已是给了人家,玉儿是不会往回要的。您何苦生气?”

一百万两?

那不是没剩什么了?

史太君情急大怒:“那不是能做主的事儿!连人都是贾家的。嫁妆自有贾家做主!谁谁许动那些钱的?快说,究竟给了什么人?不然,找林岳来,让他赔!”

电闪雷鸣,橙乎先撒了……

正第二百二十五章:打草惊蛇

从侯门千金到公府少妇到宝塔尖儿上的老太君,贾史民一生可以说得上顺遂。

作为一个有修养、有心机、有阅历的贵族女性,史太君平常总是慈祥老祖母的形象示人,少见暴怒,烦躁。然而这一两年,太多的事挑战了她的承受底限。

内有贾赦、王氏“逼宫”之忧,外有贾家日益衰败之患,此次贾元春降位更让她悚然而惊。

史太君跟贾家那些花天酒地的不肖儿孙,王氏邢民这样只知在内宅斗狠的无知主妇不同,她是在贾家鼎盛时期嫁进来的,数十年的人生经历在那儿摆着,她哪里看不出贾家越来越难以支撑?更何况她手里的贾家老本巳动用数次,银子眼见着少了。

史太君心里明镜儿似的。儿孙们胡作非为之时这位年过古稀的老太太处心积虑,力求让贾家的富贵延续下去。

她的努力却是个悲剧。

她最主要的精力,没有放在教养儿孙上。贾宝玉病个一两天,她便心软了,依旧放任他我行我素。总想着贾宝玉还小,日子长着呢。至于其他的儿孙,除了贾兰能让她提提之外,其他人根本连看都不看一眼。史太君的法子,是从姻亲上借力。

四大家族能走到今日,是互相结亲,互相扶持的结果。出年送贾元春进宫是即是依照这个思路,如今还得这么办。

贾敏刚去世那会儿,林如海遭逢丧妻之痛,林黛玉有幼年丧母之悲,正是需要父女相守、互加安慰之时,她便急三火四的打发人接外孙女,固然是因为心疼女儿,移情到外孙女身上,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和林家断了亲戚的意思。

将黛玉与宝玉安排在一处,同吃同睡,史太君打的就是两玉结亲的主意。外孙女做孙子媳妇,不但能了她的爱女之心也能保证贾家内宅的权力始终掌握在她的手里。当然,林家五代列侯林如海连任数年盐政,家资富饶,也在她考虑之内。

随着林岳崛起,这桩婚事就更加必要了。

恰逢元春遭贬,她表面镇定,心中的急躁苦涩当真是难以言表。

王氏忙着计较那妃位,史太君想得更加深远。

为何是撤去封号、降为嫔?

元儿的封号是“贤”,特地把这个封号去掉,那不摆明了说元儿“不贤”?

元儿何事惹得皇上如此动怒,要下旨说她不贤?

薛宝琴之事?

或者是贾家?

史太君吓得晚上睡不着觉,白天却要端着园公夫人架子,做处事不惊模样。

她另有一重心事:眼下京城各家怕惹火烧身,无暇多想,一旦回过味儿来,贾家的脸面都丢尽了!贾家的女孩儿还能嫁出去?贾家的男儿还能娶着好媳妇?结不上好姻亲,贾家可就一点儿希望都没了。

所以,史太君急着与林家定亲,林家的势、财、名,都是贾家需要的。有这样一桩婚事转移人们的视线,那封号被撤的影响也就没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