鑛十来分钟后,江城郊区一间残破的小瓦房,林月月推开虚掩的房门,里面传出潮湿的臭味。

这环境,比监狱里还糟糕。

林海心如刀绞,家人这些年住在这样的地方,不生病就怪了。

走进屋里,阳光从残破的瓦片照进,能清楚看到飞扬的尘埃。

“月月,回来了。”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床上躺着的两个人想起身,却没有力气。

常年身体抱恙,林海的父母之前还能去乞讨,如今却只能卧病在床,不知道还有多少天的活头。

“爸!妈!”

林海走上前,步伐沉重,看着瘦脱相已是皮包骨的父母,心中不是滋味。

“噗通!”

到床边,林海跪倒在地:“儿子不孝,让你们受苦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在大牢里潇洒三年的林海,眼泪夺眶而出。

如果早点出来,父母家人就不会过得如此凄惨。

“小海,你出来了?”

林海的父亲林忠华用枯槁的手臂艰难撑着身体坐起身,浑浊的双眼泪水闪动。

“我的儿啊!”

林海的母亲嚎哭出声,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

两老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见到儿子,十五年出来,他们怕是已成一捧黄土。

如今,能见到儿子,两人也算是了却了心愿。

“爸,妈,儿回来了。”林海跪着向前,将床上的父母揽入怀中,哭得鼻涕直流。

林月月走上前,一家四口抱在一起,哭声久久不止。

许久后,一家人的情绪才缓和下来。

林海第一时间给父母扎针调理身体,让林月月拿着钱去买了许多吃食。

破旧不堪的屋子,缺了一条腿的八仙桌,一家人围坐在旁,各种水果点心酒水满满当当。

这几年,哪怕是除夕夜,家里也没这么热闹过。

“小海,你坐监狱没被安排踩缝纫机吗?怎么还会针灸了?”

林忠华喝下一盅小酒,之前只顾着激动和高兴,没顾上打听儿子在里面的情况。

林海给父亲的酒盅重新满上。

“爸,这三年我在里面学了挺多东西,还认识不少朋友,赚了不少钱,吃完这顿饭,咱们去新家。”

“我把你们的身子调理好,咱家还能和以前那样高高兴兴过日子。”

“回头打听一下大伯二伯那边的消息,让他们也回来过好日子,以后,谁敢欺负咱老林家,我灭他满门!”

林海在监狱里,长期都是痞里痞气的态度,一时之间没收住。

两老和林月月正吃得香,突然停止动作,呆若木鸡看着林海。

意识到说错话,林海赶紧解释:“比喻,大概意思就是儿回来了,保证不会让你们再过一天苦日子。”

林忠华放下手里的酒盅,认真叮嘱:“小海,出来是好事,但监狱里鱼龙混杂,都是些不三不四的人。”

“你在里面染了一些坏习惯我们能理解,但你得答应我们,以后千万别做违反乱纪的事,杀人那是要吃花生米的,怎么能挂在嘴上。”

看着儿子坐一次牢,林忠华就心疼不已,要是还有第二次,怕是接受不了那个结果,会直接气死过去。

“爸妈,你们放心,我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们以后安心享福,别操心那么多事。”

不拿肖念祭天,林海心里过不去,自然不会答应父母的要求。

唉。

两老感叹一声,儿子进去三年,变了太多太多。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道喊声。

“两个老不死的,赶紧出来签字,你们家还真是走运,先是房子动迁,现在又是征地。”

“也好,这笔钱够我今晚出去找几个妹子好好玩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