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梳妆台边摸起了那把斧头,看起来都快有席牧歌整个人那么大的巨斧,在他手里就像根轻飘飘的玩具,他随意上下掂量了一下,然后就朝放在一旁的衣柜挥了过去。

木头的碎裂声骤然响起,跟着是衣柜里的女装散落一地的声音。白雪似乎还很懊恼的叹了口气:“这可都是我最喜欢的裙子了和高跟鞋了,真是讨厌的老鼠,怎么没躲在衣柜里呢?”

他一边笑一边用他甜美的嗓音哼着一首及其怪异的歌,听起来像是某种童谣,伴随着斧刃摩擦在地上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

从前我也有个家,

还有亲爱的爸爸妈妈,

有天爸爸喝醉了,

拣起了斧头走向妈妈,

爸爸啊爸爸砍了很多下,

红色的血啊染红了墙,

妈妈的头啊滚到床底下,

她的眼睛啊还望着我呢,

…………

诡异的童谣声慢慢靠近他们藏身的地方,席牧歌调整了一个能够快速离开的姿势,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顾习,然后毫不犹豫的一蹬地,整个人像个敏捷的猎豹一样迅速从床底下窜了出去。

察觉到有人出来,白雪立刻挥动那柄巨斧朝席牧歌的脖子砍了过来,他只能依靠着胳膊的力量用力撑住将身体一旋转,斧刃擦着他的腰砍进了木质的地板,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记。席牧歌不敢耽搁,他快速手掌撑地一个打挺让自己站起身,转头就朝着远离房门的方向跑去。

“真是只灵活的老鼠。”白雪的笑容更加诡异了,他猩红的舌头从嘴里露出来,眼神死死盯着席牧歌的背影,他伸手拔出地上的斧头,抬腿就朝着席牧歌的方向走去,“不过,在我面前,再狡猾的老鼠也会被砍下头颅。”

席牧歌没说话,鲜红的斗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剩下那双在灿若星辰的眼睛注视着白雪的动作,他的四肢紧绷着,随时都在准备对白雪的攻击作出反应。

床底下的顾习咬牙抹掉了脸上的眼泪,他知道席牧歌已经为他争取了时间,如果自己再不走两个人都要一起死在这了,他伸出手在虚空中握住,小臂向上一划,一把银黑色的弯刀出现在他的手心里。

这把刀使用后能大幅增加他的速度和力量,虽然他一般用来逃跑,但这也是他能阅读三个故事后还能活下来的原因。

顾习深吸一口气,趁着白雪去追席牧歌的空档,加速从床底下钻了出来,然后毫不犹豫地朝着门的方向飞奔过去,他速度很快,眨眼间就到了门边,他迅速摸上门把手往下一按!

……门锁了,打不开!

顾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反复按了几次都没办法打开房门,瞬间背后惊出一身冷汗,他慌了神,惊恐地朝席牧歌尖叫:“门被锁上了!出不去!”

白雪同样也听见了他的声音,笑着露出了手里的钥匙:“睡觉前锁门是个好习惯,而我恰好就养成了这个好习惯。嗯…看来不止一只小老鼠,还好你从床底下出来了,不然我晚上都没地方睡了。到时候就只能把你们的人皮扒下来当褥子睡了,那多不尊敬客人啊。”

顾习被吓得浑身颤抖,他蜷缩在门边不断掉眼泪,可能是因为他看起来太弱了,白雪都不屑于看他。席牧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只能一边躲避着白雪向他砍过来的斧头,一边尝试着在房间里寻找能离开这里的办法。

突然,他的视线定格在被木板封严实的窗户上,如果把木板

破坏掉,就能从窗户里出去,但他的魔方还没到能破坏木头的程度,肯定是打不开的。

席牧歌眯了眯眼,一边躲着白雪砍过来的斧头,一边把他往窗户边引,白雪看起来变得更加兴奋了,原本还能算威严的五官变了形,眼白因为充血而不断泛红,猩红的舌头露在乱糟糟的胡子外面,看起来越发像个怪物。

在窗户的木板被劈了第二刀后,席牧歌一个滑铲从他胯下钻了过去,趁着白雪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一把扯过傻站在原地的顾习往窗边一推:“快走,从窗户那里跳下去!”

随后朝着白雪了抛出手里的魔方,在接触到了一瞬间,魔方瞬间变大成一个立方体,把白雪关在了魔方里:“快走!我没有祝福坚持不了多久。”

顾习被他这一推彻底惊醒,他偏头看了一眼汗珠不断往下淌的席牧歌,然后迅速地拿着那把弯刀闪身来到窗前,用力砸开了上面摇摇欲坠的木板,明亮的月光立刻透过窗户照进了房间里,他看着窗外的高度犹豫了一秒,然后纵身窗户上跳了下去。

席牧歌看见他下去了,总算松了一口气,因为白雪激烈的反抗,魔方的束缚空间也开始变的若隐若现起来。他迅速朝魔方勾了勾手指,然后在白雪追上来之前,飞快地单手撑地,干脆利落的从窗户上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