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有过往客商陆续进店,云朵带着伙计们就忙碌起来了。元初一想不到眼下整个乙州府都大旱,但赶往边关做生意的人还是不少,她店里的生意反而更好了。这也难怪,一路过到边关,处处缺水,客商们看到有店在开,他们怎么会不进来买水喝呢。

元初一正和几位夫人在说话,外面突然传来一片吵闹声。不待元初一发问,云萱已前去查看,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说是邻村有人不满他们在干旱时节开客栈,说他们在浪费水源。

元初一有些担忧,忙让云萱扶着出去看看。

“夫人,您这大肚子的,有什么事让他们处理就好,您这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该如何向王爷交待!”一位县令夫人说道。

“元妨,有他们在。”元初一指指云萱和玄月他们说道,就举步走了出去。

外面的人吵哄哄的。有人在嚷嚷:“我们村已经断了水源,都没有水喝了,想不到你们有水不分给我们,却拿来做生意,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呀!把卖的水分给我们!”

“对,把水分给我们!我们要喝水!”

“把水分给我们!我们要喝水!”

元初一看着外面乌泱泱的一帮村民,心里的担忧不由扩大。她走上前,玄月站在她身旁,高喊道,“安静,不得吵闹!我们夫人有话说!”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我们要喝水,把水分给我们!”

众人还是一片吵闹。

玄月看着那几个闹得最凶的人,弹了一小块石子打在他们哑穴上,他们顿时说不出话来,后面的人见他们安静了,他们也就安静了下来。

“不知诸位乡亲都来自哪个村寨?”元初一平心静气问道。

“我们是前面刘家村的!”人群中有人回应道。

刘家村离西山村不远,过了大石桥进城路上的右手边上,西山村前面那条河也从他们村前流过,可以说两个村子都是喝着同一条河水的乡亲。

元初一看着这些人,平静说道:“刘家村的乡亲们,你们村断了水源,我感到非常难过,水是生命之源,人人都离不开水!”

“你不用假惺惺地,如果真的感到难过,那就快点把水分给我们!”

又有人打断元初一的话高喊道。

元初一看着那人,微微含笑道:“我不知道你们村为什么断了水源了,但我们家开店所用的水,也并不是自己来的,我们也是听了知府何大人的话,自己在家后院打了一口井,这才有的水!不知道各位都听何大人的安排在村子里打井了吗?”

“打了,我们都按衙门几位大人找好的位置挖了,但都没有挖到水!”有人回应道。

“是呀,我们村前前后后打了五六口井了,但都没有挖到水!”

“定是我们村地下没有水!所以挖不到!”

元初一眉头微蹙,这里是西南,照地理位置来看,地下水资源还是很丰富的,他们挖不到,无非就是挖得太浅了,要不然就是挖的位置不对。但具体情况如何,还得实地查看过才能下定论。

“诸位乡亲若是信得过我,让我去你们村子看看你们是如何打的井,如何?”

“你去了我们就能挖到水吗?”有人质问道。

这时,张永福站了出来,高声说道:“这位是萧夫人,我们村的水井就是在她的提醒下才开始打的,也是在她的指导下才知道如何把井打好的!她肯帮你们看水井,你们应该感谢她!”

西山村以前可没有人挖过水井,不知道如何做井壁和井口,都是元初一教他们做的。

刘家村的人听了张永福的话,不禁交头交耳商量起来,好一会儿过后才说道:“你们是不是想借此打发我们回去,不想把水分给我们?”

元初一轻笑,“我都跟你们走了,到你们村子里去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刘家村的人顿时觉得她得有道理,于是松了口,请她到他们村里去。

元初一叫上何工长,坐上马车,带着玄月玄风和云萱以及村长就出发前往刘家村。

刘家村离西山村并不远,仅十几里地,他们坐着马车不到两刻钟就到了。西山村挺大的,四五十户人家,村里房屋坐落有致,很是齐整。村民们看到有马车进村,都跑出来围着看热闹。

元初一带着何工长他们来到刘家村人挖的井边查看。何工长四下查看,确定有三口井的位置选得很好,只是他们挖得还太浅了,都不到三丈深。

玄月二话不说,拿起铁锹就跳下井去开挖,他挖的并不宽,只挖一处,越往下挖,泥土越湿,水气越重,他挖不到一丈,顿时就看到有水泌出。刘家村的人看到真的水慢慢冒出来,他们顿时欢呼雀跃。

“有水啦,有水啦!”他们男女少齐欢呼。

“这三口井地下肯定是有水的,大家把这三井挖深了,就能挖到水的!”元初一说道。

“夫人,我们村人多,三口井怕是不够,您能不能再帮我们多找两处?”刘家村的村长刘善和上前恳求道。

元初一问了何工长的意见,见何工长点头,便让刘村长带着他到村中各处查看,两刻钟后就帮他们又选了两处打井的位置。

刘家村的人也不会做井壁,又请张永福教他们如何做,等村长教会他们后中,刘家村的人才千恩万谢、恭恭敬敬地把他们送出村去。

元初一他们回到客栈里,竟然看到何大人已在那里等候他们多时了。

原来那位幕僚先生已经把刘家村的事告诉了何大人,何大人想着这种情况应该在别的村子也会有发生,于是便想着来把何工长请去帮忙查看各村的挖井情况,把村子里会做井壁的村民也带去教他们如何做井壁。

元初一想都不多想就让何工长跟着何大人走了,毕竟现下最紧要的事情就是打井抗旱。

“姐,我们还去元家湾扫墓吗?”看着时辰都已经过午时了,十六不禁拉着元初一的手臂问道。

对于回元家湾扫墓,十六心里是有一点抗拒的。

一来他们已经被元家的人逐出家族了,不再是元家的人了。二来,他对元家湾的人都没有什么好的印象,印象最深刻的是当初那些人张牙舞爪地抢走他们从京城带回来的几个包袱的画面,那画面至今他还历历在目,感到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