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轻一觉睡到铃声响,迷迷糊糊睁开眼,在黯淡光线下,辨别出戚英敛正在对着剧本津津有味。

他揉了揉眼,没缓过神来:“唔,你不困吗”

戚英敛嗯了声:“还好。”

池轻困得不成人形,又眯上眼回魂,耳畔听到合上剧本的翻纸声,以及伴随着一句话:“这场戏要打余子樵的耳光”

天雷滚滚劈下来池轻大醒特醒

他脖颈泛起红:“确实要打,不过我好像不能打他。”

戚英敛:“为什么不能。”

池轻侧眸眨了眨眼。

戚英敛揉动手腕,表带撞出清脆的响声:“进入拍戏的状态,你是池靖衣,他是余子樵,酒酿仙尊收拾一个宗门弟子理所应当。”

咸鱼小轻:醍醐灌顶jg

池轻眼眸都亮了,他对于这场大戏本就心存顾虑,其一怕自己演不到位,其二怕和孙琦恙的最后一场对戏起激烈冲突,但仔细想想,每回只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结果不都是他成了那个纯纯大冤种。

兔子惹急了还会咬人,小咸鱼也不是好欺负的,翻身甩个尾巴给他点颜色瞧瞧

池轻努了努嘴,跟那个“爷的拳头可不是面粉捏的”表情包有异曲同工之妙,很快等来场务敲窗提醒:“小池老师,该上场就位了。”

池轻气势很足:“我这就来。”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池轻捏紧拳头鼓足了勇气,下车时整个人朝外蹦,砰,一不留神撞到了门顶,脑瓜子嗡嗡的。

戚英敛:“”

池轻捂着脑袋缩回来:“呜呜好痛。”

戚英敛上手拨开柔软头发:“我看看。”

手机屏幕泻出亮光,好在没流血也没起包,本就不怎么灵光的小脑袋,再出问题就不得了了。

“不会流血了吧”池轻可怜兮兮道,“我这么聪明的脑袋瓜子接受不了这种大灾难。”

戚英敛回应没流血,吹了口气:“很痛”

池轻浑身一僵。

戚英敛敏锐感觉到了:“怎么了。”

“”池轻缓了片刻,躲避似的逃了,“没、没什么,我先去准备上戏了。”

戚英敛被留在原地,眸中黯淡下来,没来由地想入非非,听出那句话的尾音,带着伪装不了的牵强。

而快步走得急切的池轻,甩甩脑袋,从不安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想起妈妈每回给他伤口吹气的事儿,多影响待会儿演戏。

他朝搭起的大殿走去,跟刘导打声招呼,听从导演的安排。

刘导颇为担心他:“小池啊,这场戏需要很强的情绪爆发力,你只管按照感觉走,先试一试,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咱们再磨。”

这破罐破摔的说法够委婉的。

当然,池轻没信心也努力表了态:“我会尽力演到位的。”

刘导又叮嘱了几句,宽厚的手掌拍了拍池轻的肩,大力如山鼎,那小身板险些被震碎了。

池轻稳住重心站好来,一晃眼,又跟欠得要命的孙琦恙对视上。

孙琦恙嘴痒地动了动唇:“废物。”

池轻:“”

刚才刘导说的要借位打脸,他一旦收不住刀可怎么办。

不过,这场香炉梦碎的戏,会奠定下池靖衣和孙琦恙的父辈矛盾,他只需要进入状态拍完这场戏,基本就能跟孙琦恙886了,往后井水不犯河水。

补妆后,现场道具以及工作人员就位,香炉梦境的戏开拍。

剑霄宫,这里是池靖衣的梦境。

他踩着冰凉的地面,在白净的帷帐中穿梭,这是香炉造就的幻觉,可池靖衣深陷其中,目光滞然地找寻着什么。

镜头由外推近,怼上那张瓷白脸蛋,池靖衣眉头紧锁,唇部泛着不饰血色的苍白,他步伐加快,在感受到一阵风袭来时,倏地扑通跪地

那双眸垂向地面,漫起水雾:“娘,为何不愿出来见我”

镜头环绕,池靖衣缓缓无力地伏在地面,悲痛落泪:“娘亲,孩儿想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