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尤游醒来她没有出现,不用猜他也知道是什么原因。

尤游输了密码进了她的家,熟门熟路的去了厨房做早餐,等他把早餐准备好推开她的卧室门喊她吃饭的时候孟湘雅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身体蜷成一团,头发凌乱的糊在脸上,遮住她苍白的面容。

尤游暗自叹气,他走过去,抬手拨开柔软的发丝,用手背碰了碰她温热的脸颊,“起来了。”

孟湘雅的身体稍稍动了下,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在看到他的那一瞬她顶着一张及其憔悴的脸对他露出笑,嗓音微哑地说:“是来听我告白的吗?”

尤游瞟了她一眼,目光就移向别处,像是想掩饰起自己内心对她不自觉露出来的心疼似的,面上佯装没好气地揶揄她:“像个女鬼。”

孟湘雅从床上坐起来,白色睡裙的带子从肩膀滑落,她顺手拨了回来,干涩的嘴唇扬起一抹弧度,缺失了水分的嗓子发出来的声音带着沙沙声:“早安尤游,我爱你。”

尤游早就对她每天的告白免疫了,他转身就往外走,说:“赶紧洗漱吃饭。”

孟湘雅从卧室出去的时候尤游已经快要吃好早饭,她坐下没一会儿,热粥还没喝几口,他就起身要去上班,孟湘雅急忙“唉”了下叫住他,“等我一下呀!”

尤游的手掌摁在餐桌的一角,低头睨视她,语气是不容置疑和反驳的命令:“今天给我在家好好呆着!”

孟湘雅眨了眨眼,忽而笑起来,乖乖点头:“好,听你的。”

尤游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住,没回头对她说:“吃完就回房间,东西不用收拾。”

孟湘雅编喝粥边笑,“好啊。”

然后多嘴问他:“等你回来收拾吗?”

本来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尤游嘴硬道:“我找钟点工收。”

孟湘雅扬了扬眉,不揭穿他。

尤游走后孟湘雅又勉强喝了点粥就回了房间,腹部一阵一阵的绞痛折磨的她只能弓起身子在肚子上压个抱枕缓解。

一上午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睡了醒醒了睡,孟湘雅无数次想怎么天还没黑啊怎么今天还没过去。

每次生理期第一天都不会疼的,只要熬过了最疼的第二天,接下来几天一天比一天疼痛感少一些,到最后就完全没了感觉。

上午在公司忙忙碌碌测试完游戏,尤游中午驱车赶回家时孟湘雅还躺在床上半梦半醒。

他坐到床边,孟湘雅背对着他侧躺,尤游前倾身体,轻唤她:“孟湘雅?”

他喊了几声,闭着眼蹙眉的孟湘雅才有反应,声音虚弱地回应:“唔……”

他的两手分开,撑在她的身体两侧,问她:“还是很痛?”

她轻微地点头,看上去连说话都不太愿意。

尤游保持着这个姿势盯了她几秒钟,然后转身脱掉鞋,上床,撩开被子滑进去,他托起她的脑袋,让她枕住自己的胳膊,从后面搂住她,手覆到她死死摁着抱枕的手上,他将抱枕拿出来,拨开她的手,温热的手掌隔着她身上那件薄薄的睡裙料子开始帮她缓慢的按压揉捏。

孟湘雅没说话,但下榻的眼帘却止不住的颤动,原来每次她生理痛他就是这样帮她缓解的。

他的力道总是控制的刚刚好,她还记得当年她调侃他说以后就专门当她的按摩师好了,他当时回她说,好啊,你以身相许,我就心甘情愿当你一辈子的按摩师。

好久之前的事了,此时此刻却清清晰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也不知怎么的,明明疼痛比没有他给按压时轻多了,可她却突然很想哭。

孟湘雅的脑袋又往被子里埋进去了些,几乎整个头部都钻了进去。

尤游往下扯了扯被子,声音低而沉,淡声说:“别把脑袋埋进去,容易缺氧。”

孟湘雅只能把头往床面那侧撇了撇,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滑落下来,遮住她的脸,眼泪同时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她努力压抑着,不想让他知道她在掉眼泪,一点声音都不敢出,可还是没瞒住。

尤游顺手帮她理头发的时候触碰到了她的脸,他的手一顿,支起上半身凑过去喊她:“孟湘雅?”

孟湘雅抬手扯住他的手指,本想将胳膊从她头下面抽出来的尤游只能作罢,他把她的长发拢到耳后,用手掌替她抹去脸上的眼泪,低声温柔地问:“还是疼?”

孟湘雅瘪着嘴摇头。

“那为什么哭?”

她吸了吸鼻子,扯出笑,带着浓重的鼻音说:“开心。”

尤游皱眉,显然是不信她的话。

孟湘雅翻了个身平躺,她望着上方正注视自己的男人,红红的眼眶里又盈满温热的液体,她转了转眼睛试图将眼泪吞回去,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愉悦,故作轻松地上扬了语调说:“就是突然觉得我也挺幸运的,被一个叫尤游的男人一直爱着。”

“我孟湘雅,”她的嗓音微哽,顿了下,笑容灿烂地继续轻声说:“也是会被人真正放在心里疼爱的。”

尤游这次难得没有和她呛嘴反驳她的话,他也说不清,就是看到她这副模样,心里突然舍不得再用话伤她,哪怕知道她清楚他话语间的本意也不乐意说不好听的话和她唱反调。

他躺到她身侧,侧身把她抱在怀里,无奈地低叹:“你是不是傻?”

孟湘雅破涕为笑,她的手放在胸前,抓紧他的衣服,脑袋埋进她的胸膛,尤游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然后低了头,在她的发顶吻了下,问她:“好些了吗?”

孟湘雅轻轻“嗯”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