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瓒步入堂内,一看便瞧见鸳鸯端着一盘茶点正往里走。

瞧见了他后,端丽的脸蛋上禁不住露出喜色。

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小脸儿蓦地一红,眼底藏羞,低头屈膝做了个万福,轻声唤道:“瓒二爷来了。”

又直起了身子,帮他掀开了珠帘。

贾瓒冲她轻笑了下,便走了进去。

瞥见他的笑容,鸳鸯的脸蛋儿更红了,低头跟在身后一起进屋。

远远的朝着堂内唤了一声:“老太太,瓒二爷过来了。”

堂内正陪着贾母与南安太妃说笑的众夫人们,顿时停了下来,纷纷朝着门口投来目光。

却见贾瓒一身蓝底蟒袍,神采英拔,身姿修长,面容俊秀,嘴角虽是在微微上扬,却给人一种冷冽之感。

一双眸子似乎暗藏利剑一般,锐利非常,周身气宇轩昂,似是厚重的大山扑面而来,给人以极强的压迫感。

众人暗自心惊,不由暗想:几年未见,却是不曾想,瓒哥儿变化竟是如此之大。

陪着贾母说话的这些夫人,基本都是勋贵老亲,自是见过原来的贾瓒的。

那时候,贾瓒完全就是个儒雅贵公子的模样,气势远不及今日这般强烈。

忍不住拿自家子侄与其比较,却是长叹一声,默默的摇头。

贾瓒现在虽是年轻,可其成就不仅远超同辈,甚至在当满朝武之中也是无人可及的存在。

似这般人物,便是百年也难得遇到一个。

自家子侄别说战场立功、科举有成,便是能不败家,老老实实的当个米虫,家里便已经烧高香了,各方面都远不及贾瓒之万一。

贾瓒步入堂内,双手叠于身前,朝着四周一礼,道:“晚辈见过诸位叔母婶娘。”

“不敢不敢”,众人虽是长辈,却哪里敢坐着受他一礼,连忙起身还礼。

倒是南安太妃大大方方的坐在上首,眼睛仔细打量着他。

“方才归家,还要招待前院叔伯宾客,未能及时前来问安,还望海涵”,贾瓒面带微笑的朝着众人拱手道。

想他年纪轻轻便有了如今的地位,却没有丝毫倨傲之色,众多夫人无不暗自赞叹,连道不敢。

与众人见礼后,贾母让鸳鸯将自己扶起来,上前握住了他的手,上上下下仔细瞧了一番。

见没少了什么零件,反而比以前还要精神了许多,便很是满意的点点头,眼中满是骄傲之色。

“回来了就好,这趟出去,吃了不少苦吧。”

“行军打仗,哪里有不吃苦的,不过经历的多了,倒也习惯了”,贾瓒轻笑道。

贾母慈爱的拍拍他的手掌,拉着他到南安太妃面前介绍道:“给你介绍,这是南安太妃娘娘。”

贾家虽是与南安郡王也是老亲,但也并不是时常走动,以往南安太妃并未见过贾瓒,只是听说过他这个人。

南安太妃饶有兴趣的从头到脚打量着他,目光直到脸上,却猛然对上了一道锐利冰冷的眼神。

深邃,空寂,其中还夹杂着丝丝的杀气。

当即将南安太妃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的惊呼一声,身子朝后缩,面无血色,满面惊恐的望着贾瓒。

他刚从晋地归来,手底下都不知多了多少条人命,虽是被他隐藏的很好,却在不自觉之间便带上了一丝煞气。

南安太妃虽是身份高贵,可以往哪个在她面前不是毕恭毕敬,论及心里承受能力,怕是连一般妇人都不如,哪里能顶得住贾瓒这一眼。

“太妃,您怎么了?”贾瓒眼神一变,丝毫不见异色,满是关切。

“没……没什么”,南安太妃毕竟是见过风浪的,调整能力很强,虽是心有余悸,脸上却又恢复了方才的波澜不惊。

冷静下来后,胸中怒气逐渐上涌。

好你个贾瓒,竟然想当面让老身出丑!原来表面上的谦逊都是装的,实际上无礼大胆至极。

贾母暗带责怪的瞪了贾瓒一眼。

方才南安太妃看向自家女儿的眼神,贾母很是不喜欢。

之所以非得让贾瓒过来给南安太妃问安,既是为了向老亲们炫耀,更是为了给南安太妃示威。

你郡王府虽是地位崇高,但我贾家也不是好惹的。

虽是不知道她究竟想干什么,但贾母冥冥之中有种直觉,这女人没憋什么好屁。

倒是未曾想到,贾瓒竟然这么强势,话都未讲一句,一个眼神便将南安太妃吓了个够呛。

贾瓒朝贾母笑了下,冲她轻轻的摇头,以示自己心中有数。

这个南安太妃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不过是给她一个下马威而已。

小小的风波过去,余下的便是常规的问安加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