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点点头:“外叔公,唐佳夫人的事,您莫要议论,更不要插手为好。”

索额图一滞。

这是让我对太子的事远之······

心中暗叹,当初的担心果然成为了事实。五年未见,太子更加疏远了。

想当年太子小的时候,与自己何等亲近?

改变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康熙二十七年······

那一年,老对头明珠那一伙失势,自己方在暗自庆幸,便被皇上派去军中。没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跟罗刹人的战争又开始了。中间又夹了个葛尔丹。

仗打了七、八年,自己便在外东奔西走七、八年。好容易打赢了,虽说有功有过,可怎么也能功过相抵,皇上却仍旧没有将自己调回城的意思。尽管小动作、大动作搞出无数,到底被扔到西伯利亚做了总督,一干又是五年。

皇上······

闪念之间,十来年的事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想起自己那至今没有回复的退休申请,索额图问道:“太子殿下,皇上对奴才请求休致的帖子可曾批示?”

“汗阿玛尚在考虑之中,估计明后天就会有旨意的。外叔公稍安勿躁。”

索额图点点头,换了个话题:“太子殿下可知,直郡王府上最近总有跑江湖算命的进出?”

“略知一二。”

俩人发动脑细胞,低声唠着政容之间含义万千的复杂嗑儿,渐渐走得远了。

唐果自是不知,自己成了别人话题的一部分,这会儿正在安慰开心。

以她对四只猫科动物的了解,若非对方有挑衅行为,这几只基本当对方不存在。因此她根本不认为开心会做出冒犯的举动。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宠物包围了人家,出于礼貌还是要交代一二的。

索额图的倨傲和不屑,唐果看在眼里,懒得理会。

虽然不认得,但听得太子叫他外叔公,唐果也知道那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索额图了。

这家伙大概早忘了当初鳌拜为啥倒台,自己和明珠为啥被皇帝拍飞。在西伯利亚吹这么多年冷风,一点儿没冷静下来,没啥长进嘛。

腹诽了索额图几句,唐果把这事儿丢开。

开心很好哄,没一会儿它就不用委屈的眼神儿瞧唐果了。

唐果拍拍它的头,边走边想中午要吃啥。

冬天天短,唐果吃了午饭,跟四只猫科动物玩一会儿,又睡了个午觉起来,看会儿,便到了掌灯时分。

刚点了灯没多久,皇帝下班回家了。

“果儿,看我带了什么给?”

“什么?”唐果好奇的看过去。

“这个······倒有点儿像电灯······不对,更像是风灯······”忆起电视上见过的那种老式煤油灯,唐果道。

“可不就是按照那个的样子做出来的?上说了沼气灯,咱们这找不材料。这是工匠们研究很久弄出来的。有的烧煤油,有的烧沼气。这盏是煤油灯。”皇帝笑道。

“这个也很好!比点蜡烛亮得多······煤油?现在能分离出煤油了?”

“嗯。其实早在秦汉时期,人们已经烧石油煮盐了。宋代的《太平广记》、《梦溪笔谈》里都提到石油。林岳他们访求民间能人,也寻到了些前辈心得随笔,得了不少启发。”

“民间能人真多!陛下,有没有提高他们的工资、地位啥的?”唐果问道。

皇帝一叹:“目前为我所用的这些,分别给力官职和金银。若想整体提高,尚需时日。士农工商,这个排序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

“呵呵······任重道远啊,亲爱的!慢慢来呗。”

好久没在这么亮的灯下看,唐果居然有了新奇的感觉,吃过晚饭,平过了胃,非要拉着皇帝来个夜读。

皇帝当然由着她闹。

“果儿,今儿碰见索额图了?”皇帝眼睛没离开,问了这么一句。

“嗯。不就是那个挺高、肚子挺大的老头儿吗?我听太子叫他外叔公,应该就是索额图吧?”

“嗯。他举止无理,别放在心上。”

“哦。我腹诽了两句,就扔一边儿不理了。”唐果随口答道。

皇帝扑哧一笑,他就知道!

作为元后赫舍里氏的叔叔、曾经的显赫权臣,索额图对皇帝的其他后妃,在心里多少有些不屑和敌意。尤其是唐果,有着类似于皇贵妃的封号,比皇后更加超然、尊贵的地位,自然会让他心里膈应了。

既然老婆没在意,更没往深想,他也就不多说。

不过······

皇帝眼神微冷,本打算年后再下旨,看这个样子,早早让他明白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