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准只是淡漠地在伊芙琳皇后的脸上扫过,就算不用介绍,他也认出了她是帝国的皇后。

对于帝国的皇室,他早已调查的十分清楚明了。

尤其是帝国的皇帝和皇后,就算不去调查,天天看新闻也能了解到不少。

只是,越是了解,他就越是不甘心。

侯准饶有深意地勾了勾唇,幽雅的嗓音在这沉寂的接待室内回旋飘荡。

“如果按照帝国的礼节,皇后殿下、大公阁下,以及……”

说到这里,这坐在轮椅上的俊美却苍白的少年顿了顿,眸光落在了侯姝的身上,眸底隐隐浮现了些许不甘。

不过,侯准也仅仅只是停顿了半秒,就吐出了那难以说出口、不愿接受的称呼。

“大公妃殿下。”

“我好像应该需要向你们行礼呢,但是你们也看见了,我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所以请饶恕我的失礼。”

侯准的语气很淡漠,神情也很平静,找不出一丝嘲讽,可他这话里话外全是讽刺。

因为,在场的人几乎没有不知道他真实身份的,甚至连推着他轮椅的这名影卫,也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维斯塔利亚皇族最纯正的血脉,前任皇太子的遗孤,真正意义上的王位继承人。

按照礼节,就连利维坦皇帝也需要向他行礼,更别说此刻屋内的这几人了。

可现实却是残酷的。

应有的血脉、身份、地位、荣华富贵,以及……那至高无上的皇座,他一个也没有得到就算了,还得向这些血脉身份低于他的人行礼。

实在是讽刺至极。

侯姝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凸凸地跳动了几下,利维坦还真是迅速,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侯准,还将他接到了宫里。

现在的问题可就棘手了。

伊芙琳没有出声回应,只是用目光将他牢牢地锁定。

一时之间,伊芙琳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位和前任皇太子如出一辙的少年。

这压根都不需要验血,长得这么像,伊芙琳已经在心中确认侯准就是前任皇太子的血脉了。

不过,有点奇怪。

伊芙琳仔细观察了侯准的手,他的手上空空荡荡,没有佩戴能够隐藏容貌的圣物。

除此之外,他的身上也没有其他魔法道具,甚至连半点魔法气息都没有沾染上。

那侯准是如何将维斯塔利亚皇族的标志——银发、金眸掩盖住的?

侯姝在侯准一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的脸色,他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好,比之前在侯家遇到的时候更苍白了。

菲薄的唇如往常一样泛着灰白的色彩,俊美病弱的模样充满了破碎感,就像是末世里不断被暴雨冲刷、唯一残存的小白花。

似乎是察觉到了侯姝朝自己投来的目光,金丝框镜下,少年那双如冰玉般的瞳眸泛起了浅浅的涟漪。

见状,侯准浅浅地朝着侯姝扬了下唇角。

“好久不见,姐姐。”

这时,侯枭朝向推着侯准所乘坐的鎏金轮椅的影卫,下达了不容违逆的指令:

“松手。”

此话一出,虽然这名影卫是皇帝的人,只听从皇帝的命令。

但是……

帝国的实权毕竟还在眼前这位大公爵的手里,大公爵的脾性暴戾,残忍冷血,这是帝国人尽皆知的了……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这名影卫弱弱地放开轮椅把手,朝后退了一步。

侯枭安抚性地在侯姝的手上轻轻拍了两下后,不舍地松开了她,接着从沙发上起身,朝着侯准的方向迈步而去。

伊芙琳瞬间看出了侯枭想要做什么,她直接一个箭步上前,挡在了侯枭的面前。

“卡洛斯,你不会想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将人带走吧?”

听了这话,侯枭似乎觉得有些好笑,他那掺杂着讥诮的冷漠眼神注视在了伊芙琳的脸上,幽幽地反问:

“皇后殿下,我只是想邀请我夫人的弟弟去自己的宅邸一叙,有什么不对吗?”

夫人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