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我起床洗漱后,便去了前殿,等着宫人送早膳过来。

林嫔身边伺候的一个小丫鬟跌跌撞撞往外跑。

我唇角扬起,想来是中招了。

这药可是查不出来的,否则,我娘那白花花的银子岂不是白扔了。

不多时,赵太医便一脸倦容来了储秀宫。

查不出异样,只说是湿热泄泻,让宫人给她煎两副药调理一二。

我口中的点心险些喷出来。

宫人们若还是用水缸里的水,怕是没好了。

一晃三日过去,林嫔整个人已然彻底脱相,没了往日神采。

我们,每日例行公事一般,去正殿探望她。

只是房中的臭气,饶是点了熏香,开着门窗,被褥换了又换,依旧无法散去。

甚至,有几次我们进入她的房中,刚巧碰上她腹泻,属实晦气。

按说三日过了她早该醒了,是我又一次乘人不备,刺了她一下。

以她的性格,醒来断不会收敛锋芒,反倒会将恶意全部丢给我。

我已经知晓了许贵人是皇后的侄女,孟才人是孟贵嫔的庶妹。

旁人都有人背后照应,林嫔若是发作,泄愤对象,首选只能是我。

而我,现下能做的唯有自救。

刚从林嫔处出来,我们三人准备去前殿听嬷嬷讲授宫规和礼仪。

“陛下驾到!”

闻言,院子里的人齐齐跪地,迎接圣驾。

皇帝大步进了林嫔寝殿,连两息都不到便走了出来。

我偷瞄了眼,发觉他拿着帕子死死捂着口鼻,显然是被臭气熏得不轻。

他缓了好一阵,冲身边的宫人询问了情况后,便朝我走来。

想来那宫人是没说什么好话了。

我深吸一口气,搬动戒指。

只是一旦启用,我当如何逃离。

明黄色的龙袍出现在眼前,一个苍老的声音自上方传来,“陈采女,你可知罪?”

“妾不知。”我垂着头,一字一顿道。

“朕听闻,你惹恼了林嫔,致她一病不起,这还不算大罪?”

皇帝的声音很冷,显然在他眼里,我只是个可以用来取悦旁人的工具。

我抬起头,看向狗皇帝,认真道,“陛下,那日之事,您大可以向旁人了解情况。”

皇帝似头一回见我般,俯下身子,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一阵。

“你是陈采女?”他神情复杂,抬手捏起我的下巴,“那日见你似乎……”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不就是我那日笑得太丑,遮住了本来样貌吗?

“惹怒林嫔毕竟是你的错。”他松开手,道,“先送冷宫住些日子吧。”

“董嬷嬷,给她派几个宫人伺候着。”

说罢,皇帝带着身后一大群宫人和护卫走了。

“小主子,老奴就说……”老嬷嬷上前,将我搀扶起来,“您这是入了那位的眼了,得宠是迟早的事儿。”

“不就是装可怜吗?”许贵人忽地开口,“本主就不信她心里不恨!”

说着,她拉起孟才人离去。

老嬷嬷很快便给我指派了两个宫女和两个太监伺候。

我才来几天啊,就进冷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