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宫云泽殿的赵贵人带着礼物登门。

我作为一宫主位,按说,她与另外几人早该来给我请安的。

时至今日才来,不知是否有什么筹谋。

我让小词赶紧把那些酸酸的吃食藏进柜子里。

赵贵人进门蹲身问安后,我指了指座椅,道,“坐吧,本宫身子不适,无法下地陪你。”

她抿唇浅笑,瞥了眼满桌子的卤肉,惊道,“梅妃姐姐有伤在身,怎能吃辣?”

我叹息道,“近来许是在榻上躺久了,心火过盛,口中没有滋味,便让人出宫买来这些。”

“味道很好,妹妹尝尝。”

赵贵人赶忙摆手,“妹妹从不食辣。”

“这样啊!”我懒洋洋道,“我在西南长大,自幼便喜食辣。”

“姐姐。”赵贵人沉吟片刻,问,“昭阳宫内有关于您和沈掌印对食的传闻……”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竟低不可闻。

我挑眉,笑问,“谁传的,将那人舌头割了便是。”

“本宫这副样子你也瞧见了,沈掌印替陛下过来照看一二,怎的在你等口中便成了污秽之事?”

赵贵人还想解释,我不耐地挥了挥手,“回吧,本宫累了。”

赵贵人有些迟疑,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

“沈辉!”

我冲门外伺候的沈辉喊了句,“带着诗词歌赋去查下都谁在传这些脏污。”

沈辉等人应声退下。

我起身,在房中来回踱着步。

沈煜的药极好,只二十几日,我的腿伤便已然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我并未将此事告知任何人。

便是孔太医前来看诊,我依旧哼哼唧唧,让他以为我还伤着。

赵贵人方才告诉了我一个能将我碾死的消息。

究竟是何人在传?

又是谁在主导。

不是说昭阳宫中都是自己人吗,怎的还是走漏了消息。

若此事能让沈煜不再与我行房,对我来说倒不算是坏事。

然而,事情绝对不止这般。

外面有宫人喊道,“陈公公您来了!”

我赶忙拖鞋上榻,假装不适。

陈公公迈着小碎步,速度极快,话音方落,便进了门。

“见过梅妃娘娘。”

“陈公公,您怎的来了,是陛下要本宫侍寝吗?”

我假装激动,期盼地盯着陈公公。

许是走得急,有些口渴,陈公公给自己倒了盏茶水,一饮而尽,道,“奴才是来传旨的。”

“慧云何在?”

“慧云?”我蹙眉,“云霞殿没有叫慧云的。”

“诶呦,就是您这伺候董嬷嬷那个宫女。”

“哦。”我了然,“她现下的名字叫小诗,怎的了?”

陈公公笑呵呵道,“陛下将她指给了沈掌印做对食。”

“您猜怎么着?”陈公公故作神秘道,“沈掌印脸竟然红了!”

“想来他三天两头往您这儿跑,便是为了小诗姑娘了。”

我有些好奇,问,“太监大婚,也跟凡人一般吗?”

陈公公道,“沈掌印自然是与咱们这等不一样。”

“他在京城有御赐的府邸,小诗姑娘也得从宫里八抬大轿嫁过去。”

我微笑着颔首,道,“如此甚好,算得上有情人终成眷属。”

陈公公又等了一阵,瞧见回来报信儿的诗词歌赋,不等他们说什么,便直接宣读了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