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才人是陛下的女人。”沈煜一字一顿道,“苏世子休得胡说。”

“我爷爷说了,让我把我媳妇带回去。”苏墨轻哼一声,满脸鄙夷之色,“便是那位的女人又能如何?”

“他两腿一蹬,还能带地下去不成?”

“现下朝堂不稳,边疆战事焦灼,只有我安东军镇守的东方无恙,我不信跟那位要个女人,他会不舍得!”

沈煜沉默,拳头握了又握,我顿时明白,苏墨不是在说大话。

若安东军现下造反,朝廷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伙计刚好这时送来茶水。

我道,“伙计,再来一桌酒菜,几坛子好酒。”

没法子,谈不拢,就先喝倒下一个再说。

我心里自然是不舍得沈煜离开的。

可我又不能在这个时候轰走苏墨。

安东军的力量太大了。

若能为我所用,报仇之事,便会更快一些。

伙计拿了元宝,欢欢喜喜下楼准备酒菜。

我清了清嗓子,道,“二位兄长,咱们相聚即是有缘,今后,我陈念初的事儿,还要劳烦二位多加照拂。”

“小妹在此,以茶代酒,咱们走一个。”

说罢,我举起茶盏,将茶水一饮而尽。

他们二人冷冷地看着对方,片刻后才举起。

伙计很快便端着一些凉菜和酒水上楼,“几位,热菜要稍等,您先用。”

我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随即,我给他们二人倒了酒水,举起酒杯。

“小妹读得少,早些年,竟忙着练武了。”

沈煜瞪我一眼。

我没有理他。

他是想补充我除了练武就是吃,我才不给他机会。

“吟诗作赋小妹不会,咱们每人先干三杯,我先来!”

二人盯着我,眼睛一眨不眨。

谁能懂我的苦啊!

三人必须倒下一个,才能睡觉,我已经决定自己倒下了。

他们二人也不废话,跟着我,连干三杯。

“苏墨,你知不知道镇北军当年粮草的事儿!”

我觉得,有必要让一个外人讲述一下当年的实情。

苏墨显然没想到我问这个,蹙了蹙眉。

见他不说,我尬笑道,“这不是无聊吗,总得扯点儿八卦才有意思。”

“不然你说你是被谁伤了,为何他要赶尽杀绝?”

苏墨拿起酒坛,倒了一杯,仰头饮下。

抿了抿唇,道,“镇北军那事儿,我当时还小,并不知晓。”

“倒是董太傅被凌迟那日,我去了。”

苏墨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饮下后,道,“董太傅是被冤枉的,我爹当年跟董太傅有些交情,还给我和董太傅之女定了婚事。”

我捂嘴咳嗽了一阵,问,“董太傅是谁?”

苏墨又给自己满上,仰头喝下后,重重叹了口气。

“他是本朝大儒,太子太傅董羲之。”

“我爹说,官向来瞧不起武将,但董太傅不同,他从不会因本朝重轻武而对武将出言不逊。”

“甚至,很多次官难为武将,他都会站在武将这边帮着说话。”

“董太傅有个女儿,叫董玉婉。”

我惊得一个哆嗦,那点酒意彻底散去。

沈煜也歪头看了我一眼。

“原本董太傅是给董玉婉和沈大将军的儿子沈烨定了婚事的。”

“后来沈烨失踪,生死不知。我爹便缠着董太傅,给我和董玉婉重新下了婚。”

我平复了心绪,问,“那董玉婉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