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很乱,自觉理亏,想哄好他,想补偿他。

沈煜大手在我发顶捏了捏,“傻丫头,杨家军可不是你能对付得了的。”

“他们在西南蛰伏三十余载,不说具体兵力如何,单说将领便有一百多名,你有吗?”

“莫要因漠北大战,你带人灭了匈奴,便觉得可以干掉平西军。”

“老头儿为何忌惮杨家?这些年他派去调查杨家的暗卫有一千多人,无一人生还。”

“萧七郎那种战力的,宫里有三千多,能被平西军干掉一千多人,是什么概念?”

“整个西南,如今都在杨家手中。”

说着他又扯了扯我的衣领,笑道,“你说,你和豌豆坐上那个位置,够不够杨家一口吃的?”

原来一直是我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

沈煜说得没错,是他们把我保护得太好了。

剿灭匈奴,是萧七郎护着我。

在宫里,是沈辉和沈煜明里暗里护着我。

在宫外,又何尝不是他们一群人护我?

“烨哥哥,你说如何做,我才能帮到你?”

儿时骨子里的信任,终究是战胜了我那颗多疑的心。

当然,还有一点,便是我的豌豆不能没有爹。

沈煜若是战死,我的儿子便会如我那般,从小缺少父爱,长大了缺少安全感。

我不想他如我一般满腔仇恨,明明已经很幸福地生活,却尝不出滋味。

沈煜起身去了屏风后沐浴,我则是坐在椅子上发呆。

生活便是这般,种下了什么,便会收获什么。

我与他之间的裂痕,难以弥合。

便是他此刻,腰间围着浴帕,小麦色的皮肤,以及健硕的身躯在我面前晃动,我亦是没有丝毫心动。

误会久了,便是解开,痕迹终究还在。

如他说的一般,我迈步过去那道坎儿。

见我一动不动,沈煜上前,将我抱起。

“睡吧,太晚了。”

一夜无话,他睡得很沉,我则是缩在被子里反复回忆着那些被我忘记的往事。

从何时起,我与他产生了裂痕?

是林卿卿打我那次。

不,是初次。

我假装昏迷,他没有给我喂解药。

当时我觉得他应是如此替皇帝宠幸妃嫔的,心里难受憋屈,紧接着第二日,我又被林卿卿打了,沈煜还在浣衣局嘲讽我。

之后,便是我与他之事被一个暗卫发觉,他杀了暗卫,让我自己弄点伤。

我有孕,他让我打掉……

太多太多了,好些我都想不起来。

我心里还是怪他的。

他完全可以跟我说清楚,是觉得我胸大无脑,不配知道真相吗?

想也是这般了。

不然,为何宁可与我闹掰也不肯实话实说。

娘也是,早与沈煜有来往,为何不告诉我。

是怕我担心,还是与沈煜一般觉得我不配知道。

“你没睡?”

沈煜伸出手臂将我拉入他的被窝。

“烨哥哥。”我身子向前挪了挪,避免与他贴合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