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筹谋才刚刚开始实施,便传来了西晋出兵的消息。

西晋皇太子公孙宇亲率三十万大军从西部朝西川城进发。

而位于北方的蓝九只是看着他们从营寨前经过。

没错,公孙宇的兵士与蓝九的人并未起冲突。

我不知周群带人到了何处,还是说,他并未带兵赶来。

此地距离京城遥远,许多消息靠飞鸽传,根本不靠谱。

总有一些好奇心强的人将旁人的信鸽射下来烤着吃。

这种事,我在杀手营也跟沈煜一起做过。

不能指望信鸽的消息,那么便要靠八百里加急。

就是跑死好几匹马那种。

可惜,一来一回,最快也要十日。

故而,现下京城什么情况,我们完全不知。

夏景淮与谢润在营帐中商议着对策,我则是安排人拿着锯条切割铁闸。

只要我们能进去十个人,烧了他们的粮草,后续便好说了。

早先我是想着有更多人从水闸缺口进入其内,现下,我的要求不高,只要有十几人进去放火就成。

当然,这是下下策,若我们的人可以从缺口陆陆续续进城,那么里应外合我们的胜算便更大了。

当夜,我组织了五万人的篝火宴,热热闹闹,敲锣打鼓折腾了近一夜。

那些水性好的兵士则是身着夜行衣,轮流下水,在西川城四个方向破坏铁闸。

丑时刚过,就有兵士悄悄来报,“陛下,成了。”

我心跳如擂鼓,激动得手都有些抖了,“快,快去请夏皇。”

夏景淮本就睡不着,加上我们的人过于吵闹,便在营帐中一遍遍看着各方递来的消息。

在来到我身边时,他整张脸都是疲态。

我朝他靠近,让他蹲身,附耳道,“水闸已经破坏了,兵士们可以进城。”

“咱们的人已经进去二十多了,我准备把水性好的,都弄进去。”

“万一……”夏景淮蹙眉,“万一里面张开一张网……”

“没有万一。”我打断道,“现下西晋出兵,咱们这七十多万人若是腹背受敌,粮草被阻断,你这皇帝便当不下去了。”

“我也一样,仇报不了,人也未必能活着。”

夏景淮说的这种可能,我不是没想过。

若果真如此,那么只能说我军有敌军的细作,还是最强大的细作。

夏景淮拗不过我,只得同意。

于是,我从韩景明的队伍中将之前挑选的一万多人拉了出来。

我们从四个方向进城。

没错,我也去了。

如此大的事情,无人统领定然不成。

韩景明是陈家人,哪怕是个旁支庶子,我亦是不能让他出事。

七哥已经没了,再把他弄没了,我便是死了,都没脸见七哥。

城内因着我们的吵闹,诸多百姓都没有入睡。

我们本就是脱了盔甲钻入水中的,藏于暗处,只等他们入睡,再去寻合适的衣裳。

-

一日一早,西川城内便多了一万多普通人。

我们白日便寻个角落三三两两聚在一处,与当地人闲聊。

我的运气会好一些,因着模样好,人又娇小,被一个大户人家选去帮忙做绣活儿。

这不是扯吗,我哪里会做绣活儿,还不如让我帮着扛木头。

于是,我从做绣活儿的帮工,变成了给主子做饭的伙房帮工。

做饭我自然是可以的。

也顺利与这户人家的伙房丫头们混了个脸熟。

这些丫头们背后无话不说。

谈的自然都是主子们的事儿。

有个丫头私下对我说,让我不要去前院儿。

这家少爷风流成性,府上姿容好些的死契丫头都被他祸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