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外飘起了雪花,殿内水雾弥漫,在昏暗的灯光下,已然看不清彼此。

我承认,对于沈煜,我有一种天然被压制的感受。

但今日,无论如何都得弄清楚他是否已被阉割。

为了豌豆,也是为了我自己,那该死的清白,见鬼去吧。

我从浴桶中猛地站了起来。

深深吸了一口气,撒着娇道,“烨哥哥,人家要你给擦背。”

“好。”一阵水声后,沈煜扯过浴帕,将下身包裹好,来到我面前。

时间如同静止一般,只有身上不停滚落的水珠在昭示着此刻我们彼此的纠结。

“烨哥哥!”

我眸中泪光闪动,盯着他腰间的浴帕。

“玉婉,白日烨哥哥问过你是否后悔了。”

沈煜喉结滚动,隔着水雾仍能看清他双目微红,情绪复杂。

莫名的心酸涌上心头,泪水从我的脸上滴落在胸前,又滑落在地。

“傻丫头,哭什么。”沈煜上前,将我放回浴桶中,捏着浴帕一下下为我擦着背。

“以前在杀手营,也是我给你擦背的。”

“你还经常淘气,弄我一身水。”

“烨哥哥。”我抓着他的大手,贴在脸上,轻轻蹭着。

“还记得前些年,你一直让我理解你,让我顾全大局。”

“那时我不懂,怨你,恨你。”

“现在,我已经理解你那时的苦衷了。”

“身处高位,诸事皆要考虑平衡,考虑后果。”

“甚至一不留神,便会让人知晓豌豆是我的软肋,然后被人拿捏。”

“你那会儿,也是怕人知道我是你的软肋。”

“所以,你故意欺负我,故意难为我,让有心人以为你只是贪图我的身子,对吗?”

这话说得属实昧良心。

若在宫里他是怕旁人视我为他的软肋,战场上让人给我一枪,诱杀萧七郎又是为何?

在崖壁山洞内磋磨我,又是如何想的?

“烨哥哥,经历了一场场生死大战,我已经原谅你了。”

“你瞧,东周官员一直劝我与夏景淮大婚,我始终没有应允。”

“无论多少男子向我示好,我始终放不下你。”

“这次去东周,先是与平西军大战,又与镇南军打,之后又是南赵军和西晋军。”

“哪一场把握不好,我都会死。”

“那时我就想啊,若咱们能回到从前该多好。”

“没有什么仇,什么恨,可以大过生死,大过阴阳两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