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白衣少年受了很重的伤,伤得最重的伤是在他的腿上。

“他的右腿骨头碎成那般,就算医治好了也是个残废。”

少年整整昏迷了半个月,半个月后他终于是醒了过来。

秋荷这辈子都没见过长得那般好看的人,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漂亮的像是夜空之中皎洁的明月。

但明月是挂在天上的,凡人哪能轻易触摸。

他的性格就如同夜幕之上不可触的明月一样,生人勿近。

他知道是她和她父亲救了他。

他醒来后,同她说过最多的话便是“谢谢”二字。

他话很少,虽然父亲治好了他身上的伤口,但是他那骨头尽碎的腿,父亲治不了。

他似乎是知道自己的腿好不了,他很安静,平日里干得最久的事儿便是坐在床边,透过窗户静静看向窗外。

秋荷曾经问过他叫什么,他并没有回答。

比起少年的安静,秋荷倒是与他截然相反的性子,知道少年不爱说话,她自顾自的同他说这话,哪怕他从未应过。

少年的伤很重,每日都需要用药,很快药材便见了底。

虽然秋荷的父亲是医师,但有些药他也是需要去买的。

在药材紧缺时,秋荷只能和父亲去上山采药,有时候父亲忙了,只能她一人前去,采药、制药、熬药,基本都是秋荷一人。

每次她都要很晚很晚才回来,虽然少年什么都不说,但是他隐约能猜出些什么。

“你没有义务救我。”

那日,秋荷上山采药耽误了时辰,直到天黑才回来,她也来不及休息,放下药材煮了粥端给了少年,便听见他开口同她说了那句话。

那是他除了说“谢谢”外,第一次同她说话。

“我现在就是个废人,一无所有,你们救我,我什么也给不了你们。”他说。

秋荷:“父亲是医师,从小父亲同我说医者就是要治病救人,我们救你并不是想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你不要觉得有负担,若是你实在是想要做些什么的话,要是晚上我回来晚了,父亲也不在,你可以帮我把院子里的药材收一下吗?夜晚寒气重,来不及收的话,这些药材都会受潮,不能用了。”

少年虽然没有应下,但是往后若是秋荷回来晚了,院子的药材都已经被人整整齐齐的放在了屋子里。

不仅如此,家里也开始变得干净,甚至于有时候秋荷回来晚了,还能吃上一口热乎饭。

但也仅仅是热乎饭,口味她不做评价。

这世上并没有什么不透风的墙,时间久了,邻里邻外都知道村口的秋医师父女捡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少年,听说那少年还是个瘸子。

父亲还在的时候,又是医师,村子里的人自然不敢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