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咱们就这么灰溜溜走了,那不是无家可归了?”夏清影没吵过何欢,反而被关在门外,气的跳脚“您也真是的,家里那么多产业,真的就给做了抵押。 就她那雁过拔毛,粪车路过都得尝尝咸淡的主儿,怎么能一点不留后手呢。” 夏清影正嘟着嘴,有些埋怨夏明君,之前累死累活,被人嘲笑是叫花子的苦算是白受了。 以为在乡下不管多丢人,起码回来后没人认识,也不怕被人提起,结果回来依旧无家可归,还不如村里住牛棚,起码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现在尽管三月份,可是帝都也不暖和,夏清影裹紧身上不算厚的棉衣,都已经黑到发亮,还散发着汗臭和烟熏火燎的味道。 别说是坐火车那些人嫌弃他,他自己闻闻都嫌弃的不行。 夏明君听出了儿子对自己的埋怨,冷眼看过去。 “你现在知道嫌弃了,之前花在你身上的时候,怎么不说话呢?”听到父亲有些恼怒的语气,夏清影这才赶紧收敛表情,解释说没这个意思。 而一边的沈雅安看丈夫教训儿子,赶紧过来护着,三子一女如今就剩这么一个在身边,她可不舍得再有什么差池。 “你训他干什么,他这么小能帮忙干活挣工分已经很好了,再说他也没说错,家里那么多产业,你哪怕留一个也不会变成这样。” 听着妻子维护儿子指责的声音,夏明君的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如果不是为了给她治病,自己又怎么会把这洋房和生产线给出去。 现在可好,竟然一个两个都来埋怨自己。 而想想,之前自己在外做生意,孩子们都给她教育,这下好了,老大变得阴险沉闷,直接卷了钱就跑;老二断绝关系单立门户;老三养女自私自利…… 四个孩子,没有一个比何欢出息,那个一天没养活过的女儿,反而成了最有能力的那个。 报应啊,不得不说这真是报应啊。 越这么想,心头越发烦闷,想他夏明君呕心沥血,努力操持家业,没想到……竟然变成这样。 “护着护着,你就知道护着吧,四个孩子你哪个教养好了,看看你天天挂嘴边的下夏清嘉现在变成什么样,狠毒自私还水性杨花,怀孕了竟然也能出去卖。 在村里大家说她是夏家的女儿,我这老脸都被丢尽了,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的这个地步。” 夏明君的话把沈雅安给说得愣住,她辛辛苦苦给夏家生儿育女,相夫教子,竟然被贬得一无是处。 之前儿子们出息的时候,怎么不说她,现在落难就知道拿自己撒气,顿时脸色苍白抖着手想要反驳,无奈她这个病就是不能生气。 一生气症状就加重,刚才还平整的脸瞬间就变得有些歪斜,本来就大舌头的吐字越发不清晰。 “你,你责个……” 沈雅安尽管努力想憋出几个字,结果却是唾沫狂飞,有的甚至喷溅在夏明君 的脸上。 这让他更加厌恶至极,看着沈雅安的眼神越发的冰冷。 到底是夫妻几十年,沈雅安怎么会看不出来夏明君眼底的不耐,面上一愣,而后本能的就压抑住了火气,现在的她什么都没有了。 就连已以为傲的长相和气质都荡然无存,若是离开他,下场更加凄惨。 这么想着,便闭了嘴,咬着嘴唇无声的落泪,嘴角还一下一下的抽动。 以前的话,这个画面怎么也是个美人落泪,夏明君总会来哄两句,可现在,他直接装作没看见,带着二人往前走。 夏清影也知道父亲生气很恐怖,老老实实的扶着沈雅安在后面跟着。 偌大的帝都,是他们从小长到大的地方,可现在回来,心里却有一种沧桑和复杂。 夏明君对自己的人品很自信,总觉得就算是何欢有那些字据又能咋样,总有人不会承认她的。 但是在他走了一家又一家工厂,还有各处产业后,绝望的发现何欢竟然完美的替代了他的位置。 不仅如此,纺织厂的刘厂长甚至对何欢的能力夸夸其谈,说如今厂里的运作都是靠她拉来的订单养活。 而且帝都合作的工厂哪个不知道何欢要账有一手,既然来了,不折腾的鸡飞狗跳身败名裂绝不罢手。 于是还都是一款一结,从来没有拖欠,工厂的效益看走势竟然比以往都好很多。 “夏兄啊,那何欢真不愧是你的女儿,都说虎父无犬女,这孩子,完 全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比你都聪明厉害。” 随着刘厂长的说辞,夏明君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到最后连假笑都扯不出来匆匆告辞离开。 不然他真的怕会指着刘厂长破口大骂,同样连最后的一丝体面都没了。 等夏明君离开,刘厂长撇撇嘴冷哼一声,他们夏家对于养女和亲生儿的事情,只要打听打听就知道。 之前他还纳闷为什么何欢会那么痛恨夏家,不给他们一丝余地,可等调查明白后瞬间理解。 这要换成他,不定干出更出格的事情呢。 三人饥肠辘辘的走了一天,不仅没收回半点资产,甚至被奚落不少。 唯一得到有用的消息,就是何欢是被夏琼楼带着去的,这个孽障,为了自己的生活,竟然连父母弟弟都不顾。 这么想着,夏明君的眼底闪过狠厉,何欢的大学不知道,但之前他偷偷打听了夏琼楼的,提起最后一点力气,三人走到了帝都大学的门口。 那恢弘古朴的大门曾经夏明君也看到过,那是送大儿子上学时场景,这附近还有一处房子,准备给他住的,结果也抵押给了何欢。 突然,夏明君眼睛一亮,心里带着希冀找到那处房产。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家家户户的点着灯,有人没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而那处平整的四合院里,一盏昏黄的灯正亮着,而夏琼楼此时披着衣服抱一个蜂窝煤准备拿屋里点上。 说来也寸,他本来是没想着过 来的,毕竟欠何欢太多人情,怎么都还不完。 但是今天楼上的宿舍暖气管爆了,他们的宿舍全被淹了,住是住不了了,只能找别的地方凑活一夜。 夏琼楼在这里没有什么亲人朋友,最后想了想只能到这里来。 看着父亲给大哥准备的房子,夏琼楼的心里别提多复杂,他作为第二个儿子,好像总是那个可有可无的。 正感慨着呢,突然就见一个黑影闯进门里,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