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礼部尚章善当众说出这话之后,连站在他一旁的员外郎朱梦炎都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

他可不想被沾惹到天子的怒火。

这种话也是你能拿出来当众说的?

脑袋昏了?

百户马昭更是直接往后退了一大步。

什么他娘的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呀找死别带上我。

饶是想要搞小动作的赵兴胜也示意手底下的人把刀子收起来。

这一次他是真的装作没有听到章善话的模样,一副我只听兵部的调遣,礼部尚也无法命令我的模样。

“大明律有这条吗?”

“章尚,你遵守的是哪朝哪代的律法啊?”

王布犁把左丘秀忠的脑袋扔在章善面前:“难不成伱想要用前朝的剑,斩本朝的官?”

章善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躲避左丘秀忠那死不瞑目的脑袋,他指了指王布犁:

“那你就能当街杀人,杀的还是番邦使者?”

王布犁扯下马车帘子,用来擦他雁翎刀的血迹,免得因为擦不干净天热插进刀鞘都臭喽:

“他们杀了我大明的人,还妄图阻碍执法反抗,我身为江宁县典史,以少敌多,故而斩之。”

“可死的只是两个农人!”

“农人就该死啊!”

王布犁的一声吼,倒是把章善吼不会了。

他只能沉默以对,方才口不择言太多了,可目前而言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坚持他心中的正义,如此才能不使自己落入下乘。

“你的俸禄还是他们辛苦劳作出来的,现在他们被番邦人杀了,你不仅不为他们讨回公道,还要护送凶手出城,章善,你枉为大明官吏!

呸,狗官!”

“说的好。”

人群有人叫嚷了一声。

章善面对这种突发事情,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尤其是遇到这种不合常理之事。

周遭百姓也开始指着章善议论,这个狗官,不把咱们的命当命。

章善本就不擅长对喷,他只会用礼来搞一搞。

可这个时候,哪有人遵礼啊?

王布犁把刀插在马车上:“章善,我只问你一句,我王布犁若是强杀了你儿子一家,你还会如此平静,劝你自己个大度吗?”

章善脸色这才红一下,白一下,只能强硬的道:

“陛下已经下旨让他们走了,你这是抗旨。”

“圣旨拿来。”王布犁伸手讨要。

“有太子的通行证。”

“那通行证是能免死丹铁卷的吗?”

“自然不是。”

章善的声音越来越小。

此事也用不着王布犁多说了,周遭的百姓议论辱骂的声音全都传过来了。

王布犁这才收刀入鞘:“马百户,帮我把逃犯的尸体都装进马车上,总得拉回去给仵作验明正身。”

“是。”

马百户连忙招呼人把被王布犁砍死的琉球使者们扔进马车。

倒是朱棣率军远足从城外归来,正好看见这节目,他连忙率队上来。

还不等他发问,章善立马就喊道:“燕王殿下,驸马爷他当街杀了使者,还望你能制住他,随我一同见陛下。”

朱棣不敢置信的瞧了一眼自己的“狗头大军师”。

他都敢当街杀人了?

杀的还是他国使者?

满地的尸体以及血迹都在诉说着他真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