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布犁颔首,他也明白朱标不是个蠢笨之人,只不过从来没有老师教过他这种,或者说那些儒家大师怎么可能会对一个王朝继承人灌输他们这个团体不利于国家的一面呢?

当然是好好灌输一下儒家化,对于王朝统治是有着多么有利之事。

如此一来,才有利于他们这个小团体的发展壮大。

“你说的对,可读人就天生都是一个圈子吗?”

王布犁反问了一句。

朱标愣在原地,就圈子这件事,他还是有着相当好的发言权的。

因为淮西这个圈子,内部就分裂成好多种,尽管他们在大面上都要维护淮西集体的利益。

“他们就有各种各样的小团体,考不上秀才的,秀才一堆、举人一堆、进士之间,甚至同乡与异乡人之间的对抗。

这些人形成的利益团体会同大明朝廷的政策相对抗,以至于。”

王布犁把话咽了回去:“以至于贪污受贿的官员总是层出不穷,若是大明后代皇帝执

政稍微宽松一二,那对于读人当官简直就是天堂啊!”

王布犁对于大明的党争有一丁点认知。

什么浙党、东林党、阉党之类的,以及地域性的分门别类,为了各自的利益斗个不停。

灭国前也要斗,到了南明还斗,甚至在清前期也斗,然后就被一锅烩了。

他们到了清朝怎么就老老实实的交税了呢?

朱标对于王布犁的话表示赞同,这也是他爹朱元璋对于读人的态度。

你不给老子干活,有的是人给老子干。

让老子尊孔,去你娘的。

然后就不认元朝封的衍圣公,让他儿子孔希学当大明的衍圣公。

王布犁知道有些话不该由自己说,现在同朱标说,也是看那些人不顺眼。

一个个的一点技术含量斗没有,啥工艺进步真的得靠挖坟是吧?

同时王布犁为了扮演自己这个“大明忠臣”的形象,谁还不会王莽谦恭未篡时的状态。

“可是光是靠读人也靠不住,我大明也没有其余人可以当官的啊!”

王布犁拍了拍自己笑道:

“我以前是个吏员,吏员要是干的不突出,是很难成长的,这条升迁的路子可是不能断喽,如此也能因为大家出身不同,更加不会抱团取暖的。

那些高高在上的读人,才看不起我这种出身的官员呢,这些人为了能对抗那些看不起自己的读人,多是会制衡他们的。”

朱标没言语,他是明白的,朝堂需要制衡,而不是什么一派独大。

有关这一点,朱元璋是给他儿子讲过的,都是朱元璋这么多年才搞出来的心得。

真要一家独大,那当皇帝的就该不放心了。

“你是觉得吏员升迁过慢?”

听到这话,王布犁猛地一惊,今天因为稍微有些气愤,话说的有点多,于是点头,也不想额外引申出什么话题。

朱标微微颔首,瞥了他一眼然后笑道:

“你去楼歇息一会等等曹国公吧,我先叫人去寻一寻这梦溪笔谈,看过之后再与你详谈,我会差人喊妹子与你说说话。”

“没问题。”

王布犁瞧着朱标的背影,果然想要当一个好皇帝就得自己受累。

真不知道小朱这体格子,高强度工作能撑几年。

王布犁溜溜达达的奔着楼而去,躺在床榻之上歇息。

朱标同他爹仔细的说了他与王布犁之间的谈话。

朱元璋觉得自己很机智,有他这个儿子顶在前头,可以让王布犁说的话肆无忌惮一些。

那小子果然胸有丘壑,遇到不公的事,就忍不住吐槽。

总体而言,政治觉悟还是太稚嫩了。

不过朱元璋也理解,纵然仙境当中有仙人抚顶,那也是让王布犁变得聪慧一二,并不会教导他什么政治斗争的事情。

说好听点,王布犁一丁点政治觉悟斗没有,全靠着聪明以及对朱元璋有着极大的利益,一直蹦蹦哒哒的。

“王布犁说的在理,而且咱观察,他也是十分的注重一些工匠技术上的进步。

无论是淋浴洗浴、冰激凌,八段锦,甚至咱听秀儿提过一嘴什么织布机,从生活安逸上排了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