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风宜安用尽力气将自己身上的暗器拔出来用力捅向魏正安,她本想一击毙命,直接捅进魏正安的脖子上,可受了伤没力气,位置偏离几分,落在了他的锁骨上方。

身上的刺痛感不敌心上的痛,魏正安红着眼眶看着风宜安眼中的恨,看着她不顾一切也要杀了自己的模样,颤抖着问:“你竟恨我到如此地步?这许多个日夜,我都不曾温暖你的心吗?”

“不曾。”风宜安嘴角还流着鲜血,咬紧牙关用力将暗器往魏正安的身体里再刺入几分。

明知道无济于事,可她还是要用力。

趁着这个空挡,百里子钦一手搂着宁潇然的肩膀,冲上去一脚将魏正安踹翻在地,另一手拉起地上的风宜安,三个人翻窗户离开了……

倒在地上的魏正安呆呆地望向空荡荡的窗口,抬手将锁骨处的暗器给拔出来,上面还有风宜安的血和温度,他紧紧握在手心里。

快速逃出去的三个人中,宁潇然还好,虽然受伤但还有行动的力气,可风宜安就不行了,她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暗器上的毒让她此刻开始意识模糊。

没办法百里子钦只好将风宜安背在背上,担心地问宁潇然:“你自己可以吗?”

宁潇然一手捂着胸口,皱眉点点头说:“先离开这里!”

一路颠簸,风宜安几次差点从百里子钦的背上滑下去,她已经彻底晕了过去。

慌慌张张回到万花酒楼,宁潇然顾不得身上的伤痛,翻箱倒柜寻找着解药,他记得罗峰表哥给的解药就在这里,怎么找不到了呢?

百里子钦轻手轻脚地将风宜安放在床上,看她口吐黑血,将胸口一片染得血红,脸色异常苍白,看上去十分骇人!

“先用这个!”宁潇然抱了个药箱过来,翻出一个小药瓶要给风宜安喂药。

百里子钦接过他手中的药瓶说:“我来,你坐着休息下。”

宁潇然此刻的脸色也不好看,忍着胸口的疼痛,只好点点头,看着百里子钦把药丸送进风宜安的口中,又递给他一包药粉说:“把这个撒在伤口上。”

“得罪了。”百里子钦用力撕开风宜安胸前的衣服,接过药粉,小心翼翼地撒在不断涌出黑血的伤口上。

见血流不止,百里子钦担心地问:“这能行吗?”

宁潇然虚脱一般坐在桌旁,喘着粗气,给自己找出一颗药丸塞嘴里,吞下去后说:“能,老葛的药可解天下奇毒,管用着呢……”

又是宁潇然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百里子钦做完这一切之后,赶忙来到宁潇然身边,单膝跪在地上,抬头担心地问:“你怎么样?有没有药可以吃一吃?”

“吃过了,我没事……咳咳……”宁潇然垂眸看着百里子钦,红了眼眶,带着绝望问,“魏正安武功那么高强,我们能杀了他吗?”

刚刚在风满楼,他们两个人都抵不过只有一只手的魏正安,当时这种绝望就包裹在了宁潇然的心头,一瞬间就没了信心和把握。

百里子钦握着他的手安慰说:“能!一定能的,只要有风宜安在我们手上,就一定能杀了魏正安!你别担心了,我扶你去休息下。”

他站起来撑着宁潇然往隔壁房间走,小心翼翼扶着他躺在床上,安慰说:“没事的,安稳睡一觉,先养好伤,才能将其一击毙命。”

“嗯……”宁潇然胡乱点点头,闭上眼睛,脑海中控制不住地去想象魏正安在鬼月山庄大开杀戒的模样,那血流成河的夜晚,那让他失去亲人和家园的夜晚。

见宁潇然心神不宁,百里子钦不敢离开,握着他的手一直守在床边,一直到宁潇然呼吸平稳之后才离开。

他来到隔壁房间,查看风宜安的状况,幸好人没死。

瞧着风宜安弱不禁风的模样,身中有剧毒的暗器居然还能缓过来,看样子宁潇然口中的老葛,果真不是普通人,制出的药如此有效,有机会一定要会一会这位医学奇才才行。

他又帮风宜安仔细清理了伤口,确定她不会有事,才放心地去隔壁陪宁潇然,坐在床边思索着与魏正安打斗时的场景。

他也从未见过武功如此高强的人,居然能将各门各派的武功都学来。

想来也是,风满楼是江湖情报第一,想要得到各门各派的武功秘籍,应该不是难事。

魏正安本人这么难对付,那就只能另辟蹊径,这也是百里子钦冒死也要把风宜安带走的原因。

听着他们的故事,风宜安应该是唯一能够制衡魏正安的人了。

想着想着,百里子钦也是抵挡不住困意来袭,趴在宁潇然的床边就睡着了,两个人的手还紧紧地握在一起。

天还没亮,宁潇然被胸口的疼痛给唤醒,痛苦皱眉动了动身体,意识到有什么压着自己的胳膊,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低头一看,百里子钦坐在地上,趴在床边睡着了,还紧紧握着他的手。

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宁潇然心里不免又产生了那种别扭的感觉,像是欢喜,又像是别的。

他就这么睡了一晚上吗?宁潇然看着百里子钦想,这该多么不舒服啊。

昨晚还多亏了百里子钦,如果不是他,估计自己要交代在风满楼了。

回想着昨晚的情景,宁潇然懊恼自己的冲动,惊叹魏正安的武功,感叹百里子钦的可靠。

这时候床边的人动了动,宁潇然赶快闭上眼睛装睡。

百里子钦悠悠醒来,直了直腰板,起来查看宁潇然的状况,看他安然睡着,便轻手轻脚出去了。

待百里子钦出去后,宁潇然感觉到手心空了,心好像也跟着空了一块。

他睁开眼睛双目无神看向某处,自从那个没道理的梦之后,他每每想起百里子钦,心里的感觉都怪怪的……

好像说不清楚,又好像能说得清楚,但他不想承认。

胡思乱想之中宁潇然又睡着了,等再醒过来就是正午时分了。

百里子钦端着鸡汤进来,坐在床边说:“宁潇然,宁潇然?醒一醒。”

宁潇然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百里子钦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