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哦,不,是小姐!小姐莫气,在下只是一时酒醉,和小姐开个玩笑”被尖利物逼在颈上,一身冷汗当即冒出,酒意亦一扫而空,王老板身子僵直,以干笑释话。

“是玩笑么?若本姑娘傻得不动,王老板这玩笑怕也要开到底了罢?敢问,你给了谁一千两黄金来买本姑娘呢?”

“玩笑,都是玩笑,小姐莫怪,在下赔罪,赔罪”王老板嘴里惊颤支应,眼角力尽其能地向两边瞥着,亟盼有人助他脱了这困境。

如此响动,自是早已被人发觉,有人在原处兴味熠熠地观望,有人靠近了细观全程,有人高声噱笑,有人屏息期待唯独,无人上前规劝。

元芳菲闲咳一声,王老板立时面无人色,“小姐的手莫动,莫动啊这本是玩笑,千万别酿出祸事来,小姐手放下,容在下向小姐行礼认错”

“是啊,小姐,王老板一定是醉酒失态,您放了他罢。”环燕做起了唯一的劝解者。

不放,难道还当真杀了不成?元芳菲收起了腕,道:“即刻消失在本姑娘眼前。”

王老板撑起有点虚软的腿脚,拔腿便走,但行没几步,感觉到投注自身的那道道或嘲或谑或鄙的视线时,方才生死一线间的恐惧陡然为羞恼所替,一时火充于胸,两步迈到篝火之前,拔下插在全羊身上的短刀,回身,嘴里一气不堪入耳的詈骂,冲了过去。

元芳菲正要离开这地,他一冲一骂,她如何防得住?

“王连寿,你住手!”欧阳南天断喝,身形从宾客头顶掠过。

主子发话,府里侍卫也出手相拦。

但眼睁睁地,看着那柄刀尖要擦过女子的如花额面,欲救已不及时,一粒石子破风而来,不偏不倚打中了施暴者腕骨,也打偏了刀锋,呛声落地。

“欧阳府好客,从来不怠慢客人,也不允许出现伤客之事。王老板,你着实喝醉了,把这里当成你的王府了罢?”欧阳北旭打树影中踱出,负手直立王老板面前,淡问。

“是在下失礼。在下愿以两千两黄金向贵府买下那个婊”突然接到欧阳北旭的寒冷目光,王老板未及思虑,已改了口,“在下愿买下那个女子!”回去了,还怕不能折磨死她么?

“她和你一样都是欧阳府的客人,王老板恁什么认为可以把她买下来?”

“客人?”王老板疑惑,转脸面对欧阳府另一位当家,“南天兄,她不是你”

“她是客人。”欧阳南天道。

这四个字,决定了他必定要把这场亏吃下去。识时务者为俊杰,欧阳府得罪不起,王老板灰头土脸告辞。

元芳菲缓步,福礼道:“欧阳二哥,多谢你方才又救了芳菲一次。”

欧阳北旭淡道:“祸福自招。如果你不在这个不应该出现的地方出现,任他再如何借酒装疯,也找不上你。”

“欧阳二哥教训得是,小妹受教了。”元芳菲煞是温顺。

欧阳南天目光一闪,“菲儿,你不必对二弟这般客气的。”

元芳菲陡感不妙,两只脚方要逃离,身子已被人重重揽过。

“菲儿既然是我的人,不管怎么说都比二弟大上一截,你叫他一声二哥,不是要折煞他么?”

“你先放开”

这一回,堵住她话的,还是男人的吻。而这一回,不再如蝶拂翼,而是不给她任何反抗之机的热烈吞噬。

元芳菲又羞又气又怒又恼,无奈纤弱之力无从反抗,待唇舌重得自由,是他餍足了自愿放开。

“欧阳南天。”她气息稍定,唤道。

“怎么了,菲儿?”男人眼内热情未消,犹以坏笑相对。

“众目睽睽之下,你占我便宜。”

他昵声:“不喜欢么?”

她黛眉闲挑,眸流妩媚,“你喜欢么?”

“喜欢,非常喜欢。”

“好,喜欢就好。”她莲足轻移,绕到男人背后,抬指抚鬓,那姿态,好生娇媚,看得诸人心神一荡,然后满座瞠目。

但见她,抚鬓的纤手落下,重重地,狠狠地,满手满指地摸了欧阳大当家的屁股一把。

“还可以,瓷实,料足,成色与江南卧花楼的头牌相公有一比。”颔首,高声,发罢摸后感想,婀娜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