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纪起身,不舍地说道:“既是如此,那便不再留你了,离都之际,我就不去送你了,人多眼杂,终归不便。”

“恒儿明白。”秦恒微微颔首,最后看了一眼刘纪,张龙便推着他向外走去。

刘纪祖孙二人一路相送,直至秦恒乘车离去,方才返回府中。

王府内,王礼悠闲地坐在斋里,左手端着茗壶,右手拿着卷,看得津津有味。

刚过完年,治粟内史府没多少事儿,他终于得空休息一下。

他轻抿一口茶,放下茶盏,翻过一页,聚精会神地看着。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扰了他的兴致。

他眉头微皱,抬头望去,一名侍卫迈着步伐走了进来。

“禀报老爷,孝贤王到了,现已在门外。”

“秦恒?”王礼双眼微眯,轻声叹息:“快去让公子随我迎接。”

“是。”

他放下手中卷,理了理衣襟,然后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门外,一辆装饰奢华的王青盖车在威风凛凛的护卫们簇拥下,静静地停在那里。

秦恒坐在轮椅上,抬头仰视着府邸的牌匾。

这是他第三次造访王府了。

“臣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王礼率领着王保保和一群奴婢,急匆匆地从府内跑了出来。

“王大人切莫如此见外,是孤未提前送上拜帖,怎能怪罪王大人。”秦恒笑容亲切,和声细语。

“拜见殿下。”王礼气喘吁吁地跑到跟前,躬身行了个大礼。

“王大人快快请起。”秦恒身体微微前倾,双手虚抬,彬彬有礼。

“殿下请进。”王礼稍稍侧身,伸手示意。

“哈哈,走吧,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客气。”秦恒语气热络,宛如亲人一般,随即让张龙推他进入府内。

进了府中,他们穿过清幽的庭院,径直来到宽敞的大堂。

秦恒的轮椅稳居正位,王礼父子端坐于下方。

几位年轻貌美的婢子小心翼翼地托着茶盏和精致的点心,轻手轻脚地放在几人身边的案几上,然后默默退下。

秦恒将目光投向坐在一旁略显拘谨的王礼父子,率先打破沉默:“孤谨遵父皇之命,过两日便要奔赴北郡,此次离都,恐怕需要一年之久。故而今日特来,向王大人和皇姐辞行。”

王礼闻言,面露惊愕之色:“殿下要前往北郡?”

他那惊讶的表情,仿佛对秦恒要去北郡的消息一无所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