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俭闻言不由一愣,定在原地不知所措。

“小麦越冬,在地里刨食的百姓在除草,你与叔父从梁山搬出,还下过地吗?”

“呃我在石碣村种过一季稻子,到沁州之后就没时间”

“到沁州为我做事,的确没时间深入田间劳作,叔父、婶子还在干农活吗?”

“嗯,他们都闲不住。”

听到杨俭这么说,杨长回身正色说道:“人不能忘本,也不要忘记善良,这是叔父教我的,我相信你也不会忘。”

“我是为沁州大局”

“为兄知道。”

杨长拍着他后背,语重心长提醒道:“常言得民心者得天下,我们既然要做大事,就应该多想办法克服困难,给治下百姓安定生活,只要像你爹那样肯干,哪有活不下去的?拒之门外或把困难丢出去,岂是成大事者所为?”

“我只是担心”

“不用担心,办法总比困难多,官仓粮食如果不够,就减少对流民配发,咱这儿可不善堂,既管安全还管吃饱?想吃饱就学你爹,自己积极去地里刨。”

“可州里空余土地不多,只剩些边缘山区或者荒地,而且此时也不是播种时间”

听到杨俭这样说,杨长把账簿递回他手上。

“各县没分发的空地荒地,或者百姓耕不了的退地,以家庭为单位直接先分配,外来者还要挑三拣四?我会军队到各县各乡作工作,让富裕家庭或劳力不足之家,一对一帮扶这些太原流民,让他们帮官府负担些口粮”

“好办法呀!”

“我刚才就说了,办法总比困难的。”

“是是是,我这就回铜鞮去。”

看着杨俭欢喜离去,杨长对仇琼英努努嘴,意味深长说道:“走吧,嫂嫂。”

“嗯?好哇”

仇琼英给了杨长一粉拳,两人并肩登上瞭望塔。

已经约有一个时辰,视线里没有流民经过。

这厮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再次回到墙角靠着闭上眼。

“有劳娘子再盯会”

“嗯?”

仇琼英想起这厮在塔下乱语,直接一个‘元英转圈’坐进男人怀里。

“嘶”

杨长惊得睁开眼,扶住仇琼英腰肢,蹙眉道:“娘子轻点”

“还以为有仗打,没想到天天当哨兵。”

仇琼英把小嘴一嘟,转身双手挂住男人脖颈,撒起娇来:“官人醒了就别睡,陪奴家聊聊天”

“好好好,小可除了陪娘子聊天,干点别的也行。”

“哎呀,大白天的,说点正经的。”

杨长顺杆往上爬,仇琼英反而害羞起来,转移话题说道:“官人刚才对叔叔好严厉,奴家看他的脸都白了。”

“俭弟本性不错,就是与官员长期打交道,渐渐变得有些脱离百姓,我身为兄长必须鞭策。”

“刚才还说人家别忘本,叔叔替官人挡了多少政务?还是对人家客气点为宜,毕竟就这么一个从兄弟”

“呵呵,他这嫂嫂可没白叫。”

杨长打趣完又补充曰:“就因为只这么一个兄弟,我才要帮叔父严格管教,以后毕竟是要造反自立的,咱们几个都喜欢冲锋陷阵,为夫暂时又只有煌儿一个,后方需要杨家人帮衬照看。”

“是这样”

仇琼英恍然大悟,随后埋怨道:“煌儿一个是很孤单,官人夜里多使使劲儿,奴家好想帮你生儿子”

“我寻思是不是时辰不对,咱们应该多在白天试试?”

“啊?要是也不该在这里,随时有人路过”

杨某人没了睡意,手也变得不老实,惊得仇琼英慌忙阻拦。

“这里挺好啊,站的高看的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