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号楼。

10楼的空房间。

这是一间装修豪华的屋子,属于第一批韭菜里某位小领导的掌上明珠。

只不过这会儿,房间里的家具都不见了。

一个带棒球帽的瘦高青年背进来两张席梦思床垫,还有两床带着些霉味的铺盖卷。

“求你了,帮我哥哥找个医生来吧!”

李宁玉已经被松了绑。此刻她两眼无神、鼻翼发红、整张脸都哭肿了。

她一把拉住瘦高青年的袖子,仰着小脸哭求道。

瘦高青年扭头看了一眼靠在墙根处休息的李则辰。

后者从被人扔进房间以后就一直维持这个姿势,动都没有动过。

挣开李宁玉的手,瘦高青年走到墙根处。

他力气很大,把这位几乎没了意识的大少爷一把抄起来,走几步扔到了其中一张床垫上。

李则辰依然昏昏沉沉,意识模糊。

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着,难以睁开沉重的双眼。

蒙在眼睛上的纱布不知何时被扯掉了。

那道被锐器划伤的伤疤,缝针后还未全愈的伤口,就像一条狰狞的蜈蚣,攀附在眉毛到眼角的位置。

如今,他的腿上又增添了四个巨大的血洞,尽管已经用止血带紧紧捆扎,但血还是慢慢往外渗。

他躺在那里,胸口微微起伏,像一条被遗忘在岸上的鱼,脆弱又无助。

此刻的李则辰,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惨字。

李宁玉看到哥哥的样子,眼泪又唰地落下来了,

“能不能带我去找医生?这样下去我哥会死的。”

瘦高青年呆呆地摇头。

李宁玉呼吸一滞,失望的眼泪更加汹涌。

“混源基地有外科医生,”范瑾湉揉着红肿的手腕,

“你能送我们过去吗?离这儿不远的。我们的家人都会感谢你,他们会给你很多很多物资。”

瘦高青年没有回答,只是呆呆看着李宁玉流眼泪的样子。

“或者你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啊!只要能让我们离开这里!”

范瑾湉一开始还语带祈求,见对方没有反应,中途又变换了语气,

“我警告你,他是李家的继承人,如果他死在这里,你们所有人都要为他陪葬的!!”

瘦高青年的表情完全没有变过,他又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了房间。

范瑾湉简直不敢置信。

自己都已经耐着性子客客气气地跟这个野人说话了,居然就这样被无视了?

“我们,呃,要怎么办?”李宁玉打起了哭嗝。

范瑾湉抱住她,不知是对怀里颤栗的小姑娘还是对自己说:

“会有办法的,我们一定会有办法回去的。”

傍晚时分,有人敲门。

两个女孩谁都不敢去开门。

范瑾湉隔门听了好久,确定外面没有人了,才把门打开了一条缝。

只见门口的托盘里放着食物和水,她赶紧把托盘拿进来又反锁了房门。

晚饭很糟糕。

虽然有肉有菜有蛋,但只能说是弄熟了,完全谈不上卖相和味道。

两个女孩都没胃口,饭菜几乎没有动过就又放回了门外。

她们只留下了6瓶矿泉水。

李则辰半梦半醒中叫渴,一个人喝完了3瓶水却还是干得唇焦起皮。

两个女孩又是难过,又是害怕,直到后半夜才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凌晨,李则辰说起了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