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南城多雨。

周日下午,周萸站在独栋别墅门口,脚底还踩着个瘪得不行的篮球,那个球的意图很明显,是朝着自己的头来的。

如果她反应稍慢,现在估计已经躺地上眼冒金星了。

南城春季闷热潮湿,下了一场雨后,空气里的湿度接近饱和,她刚搬过来不久,对此很不习惯,现在又被人这样一砸,正憋了一肚子火。

她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还是弯腰把球捡起来,举起球朝二楼窗前站着的人扬了扬。

二楼,罪魁祸首时闻也站在窗前。

他静静地看着下面的周萸,窗户玻璃上糊了一层水汽,就只能看清周萸一个大概的轮廓。

周萸的肤色倒是鲜明的白。

时闻也像是透过雾气看清了她脸上装出来上的柔弱和无辜。

他冷哼一声,转身干脆利落拉上窗帘。

看见二楼窗帘被拉上,周萸也不恼。她漫不经心理了理因为潮湿变得湿漉漉的头发,突然笑了笑。

用两根手指头拈起那个“球”开门走了进去。

“满满回来啦!”

宋栖从厨房端着盘子飞快越到餐厅,轻放下,又急忙双手捏着耳垂缓解烫意:“快,洗手,叫小也下来一起吃饭。”

“妈。”周萸无奈叫了声,又扫了眼周围:“时叔叔不在啊?”

“今晚有应酬说不回来了。”

宋栖已经又进去厨房了,张妈刚好在洗碗,碗筷噼里啪啦响,宋栖怕周萸装作听不见又提高了一份音量:“去!叫小也下来一起吃饭”。

周萸有些无奈,她想了想,颇为嫌弃地用两根指头拈着球,慢悠悠从楼梯上了二楼。

即使她都在这住下一星期了,心底还是发出了和当初看到时一样的惊叹——“壕无人性啊。”

头顶吊灯昏黄的光照在她身上,从周萸迈上第一级楼梯开始,不论是墙壁还是地板,甚至连楼梯扶手上都闪烁着一块块不规则的金光。

周萸不仔细看清的话还觉得是一片朦胧的金色星空。

她手边的墙体掏出一个个小格子,里面装上小灯外面用透明玻璃罩挡住,周萸仔细看过都是些各类画藏品。

她听宋栖说过那些都是真迹。

再往上的位置,放的全部都是珠宝玉器,每一样都泛着幽幽光泽。像周萸这种不懂行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价值不菲。

在最中间往上的位置,居然放了尊宿了金身的佛像。

佛像?

作了恶又怕自己罪孽太深,竟然用这种方法去忏悔,还用钱砸出这种浩大的声势。

周萸觉得实在讽刺。

她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惊起的风扫到它们,哪怕只是沾上一点气息她都觉得恶心。

走上去,就显得低调多了,穿过长廊,尽头是时闻也的房间。

她站在门口收敛好情绪后,用手指关节敲了两下门:“下楼吃饭了。”

门没开,里面也没人应。

周萸想走又没办法和宋栖交差,只得耐着性子敲门又叫了一声。

刚刚好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她的手还放在把手上,被人那么往里一带,她差点栽到房间内人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