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宇震惊地看向秦牧。

他实在不理解,为何秦牧只是摸了摸尸体的额头就做出这样的判断。

上吊自杀的案子他陈飞宇也见过不少。

如果是有人先杀了死者,然后在把尸体挂在绳子上伪装成上吊自杀,那脖子上的伤口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而且,尸体上也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外伤。

根据他多年的经验判断,这钱礼百分之百就是上吊自杀的,甚至都不用送去尸检!

可为什么秦牧会如此确定这是一起密室杀人案呢?

“组长,你为何如此确定……”

陈飞宇刚问出口,秦牧却一脸严肃地打断道:“走吧,我们现在就去现场……”

他并没有解释,也无法解释。

其实,陈飞宇和张宇分析地不错,钱礼的确是自杀的,或者说,是他自己挂上了绳索,上吊而死!

这也是为什么,他并没有要求将钱礼送去法医那儿做尸检。

更是为何警局和三组的人都没有查到任何他杀的线索。

只是,秦牧却已经确定,钱礼的死一定是他杀!

或者说是,被人威胁,不得不选择自杀!

因为在秦牧从钱礼脑海中读取的记忆画面中,钱礼正满眼血丝地看着一封信。

信上只有寥寥几句话:“如果不想二十年前的那件事公诸于众,最好老老实实签字,否则,你一定会身败名裂!”

虽然画面只定格在这一幕,但秦牧几乎可以肯定,这钱礼就是因为这封信才会选择自杀。

可这封信的背后到底会是什么人呢?

如果只是钱礼的仇家,那么师兄顾康的感觉便是错的,这件案子也就和鬼子特务无关,更不可能和日升计划有关。

如此的话,他自然也不想浪费精力去查这件案子。

可如果这封信的背后就是鬼子特务呢?

毕竟根据资料显示,这钱礼本就是爱国教授,爱国商人,而且是个典型的激进派,这类人遭受到鬼子的威胁也是常有的事情。

但不管背后到底有没有鬼子特务的身影,对于秦牧而言,只要有一丝与鬼子特务有关的可能,他就绝不会放过。

二人很快便来到了钱礼的别墅前。

就在他们要按下院子门铃时,一辆轿车突然冲撞了过来。

秦牧心头一惊,幸好他反应快,及时将陈飞宇拉到一旁,否则定会被轿车撞到。

陈飞宇逃过一劫,顿时就火冒三丈,冲向停下来的轿车,大声指责道:“你他妈怎么开车的,想撞死老子是吧……”

轿车门被推开,一个身穿西装,梳着三七分的青年男子,浑身酒气、东倒西歪、踉踉跄跄地下了车。

见陈飞宇指着自己的鼻子呵斥,那男子只是不屑地白了眼陈飞宇,从怀中掏出一小叠法币,砸在了陈飞宇的脸上,轻蔑地说道:“够不够?”

见状,陈飞宇更是火冒三丈,冲到那年轻人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怒骂道:“混账东西,老子看你是找死!”

谁料,年轻人不仅不反抗,反而还把头伸到陈飞宇面前,打了个酒嗝,一脸不屑地说道:“来啊,动手啊,有种就打死本少爷……”

就在此时,一位管家模样的人带着几名仆从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见陈飞宇正要动手,那管家突然厉喝一声:“住手!”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对我家小少爷动手,不想活了是吧?”

陈飞宇一愣,秦牧更是皱了皱眉。

管家命人将秦牧和陈飞宇围住,沉声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在我钱府门口撒野?”

此言一出,陈飞宇竟不自觉地松开了手。

在金陵也混了这么长时间,他知道,这一国之都、天子脚下那可都是藏龙卧虎。

更何况资料上显示,这钱礼背后的人脉势力可不一般,他本身就是兴盛洋行董事长,又是大学教授,政商两界可都是背景极深的存在。

既然眼前这个嚣张的年轻男子是钱家的小少爷,他一个毫无背景的人自然不会轻易得罪。

此时,秦牧突然走了过来,掏出证件亮在管家面前,继续沉声道:

“军事情报处行动科四组组长,秦牧!”

“奉命调查钱礼死亡一案!”

闻言,那管家竟突然脸色大变,震惊地看向秦牧,口中更是喃喃道:“秦、秦牧,难、难道你就是那个秦牧……”

见自家管家如此震惊,那醉酒青年却一把抢过秦牧手中的证件,迷迷糊糊打量了几眼,随即不屑地看向秦牧:“军事情报处?什么东西,很了不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