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酒不要紧,能醉人的最好!”

看来情伤不浅啊,沈芸道了一句稍等,亲自取了酒来倒上。

清澈的液体注入杯中,滴滴答答地透着响,萧映兰眼神一亮,咦了一声。

“你这酒还真是清透,看着有宫中的品格。”

“民间出品,不敢和宫中御酒相比较”沈芸谦逊回应。

观其色,闻其味,萧映兰举杯一口闷,被意料之外的辛辣感吓了一跳,便是宫宴上,也没喝过这么痛快的酒液。

“好酒!没想到市井小店,还能有这么高质量的酒,此酒唤什么?”

“回贵人,此酒名唤玉冰烧。”

“玉冰烧?入口甘甜爽净,余味悠长,这名字倒是取得好。”

那可不,这可是私家珍藏,蒸馏技术元代才传入中国,得亏沈芸上辈子是个理科生,玩过几下蒸馏瓶,开了酒馆之后就自己摸索着能不能还原一下蒸馏装置,结果天不尽人愿,浪费了几桶酒,才稀稀拉拉地得出几斗高纯度的清酒。

耗费了这么大心力才弄出这么几瓶酒,要不是看你是县主,我都不拿出来,一壶酒就要二两银子呢。

但还是谦虚点好,沈芸低眉顺眼“县主谬赞了,不过是小女子粗制滥造的东西,胡乱起的名字,贵人莫要取笑才好。”

萧映兰笑道:“要是这也叫粗制滥造,怕是长安城的酒楼都该倒闭了。”

沈芸还没来得及回应,透过窗户传来楼上雅间客人的嬉笑声。

“那陆祭酒难不成是要晚节不保了,干了什么好事惹得县主都离家出走了。”

“嗐,谁不知道陆家家风严谨,搞不好是平宁县主红杏出墙也说不定啊哈哈哈——”

你们这些人真的是一天不八卦会死吗?!!

看座上的人和旁边站着的女婢脸色一下子都黑了,沈芸面上云淡风轻,其实心里拔凉拔凉的,脑子快速运转,思索着该如何处理这个情况。

“哼,知道会有流言传出,但没想到传得这么快,还传得这么离谱。”萧映兰哼笑了一声,拿起杯子继续喝酒。

太好了,她没有暴怒。沈芸不动声色地关上窗子,斟酌着道:“不过是无聊之人的愚昧传言,贵人不必放在心上,总要是扪心无愧,自安自乐才最重要。”

“哈哈哈,小娘子明白人,但我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拟剑!”萧映兰回头唤站着的女婢,女婢会意,踏步上楼。

沈芸默默地在心里为楼上的客人划了个十字架,只微微听见两声清脆的巴掌声后,楼上的笑声便停住了,拟剑也从楼上下来,重新站回主子身后。

这名字!这霸气!看来这位名叫拟剑的女婢也不是简单人物啊。

“小娘子也坐吧,难得遇上这么个有趣的人儿,陪我喝几杯。”萧映兰邀请,沈芸不得不作陪。便坐在对面,也不喝酒,只时不常地给人添酒。

灯光下,两人一时无言,萧映兰看对面的人眉眼低垂,安安静静的,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小娘子贵姓啊?”

“免贵姓沈。”

沈,自己认识的人里有姓沈的吗?可能是看见美人总有相熟的感觉吧,萧映兰没多想,只和沈芸聊起了酒。

“琥珀酒虽好,可我偏爱这清酒,虽味淡,但是看得清,不像那琥珀酒,红的黄的褐的,诸多讲究。”说酒,也在说人。

平宁县主萧映兰,前将军萧禹之女,因萧禹将军殉职,故特封他的女儿为平宁县主,以作抚恤。沈芸记得她应该与吴郡陆氏有姻亲,怎么就发展到中年失和的地步呢。

沈芸微微一笑,不接话,只默默倒酒。

“去他的仁义礼法,我偏不听!”萧映兰‘砰’地一声放下酒杯。

呀,看来是醉了,沈芸默默收回酒壶:“县主如今独立门户,何必还想着那无关的人和事呢,让自己高兴才是王道。”

“对!没错,和离了我高兴,本县主高兴,继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