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兮猛地身子僵直,腰间莫名多了一条胳膊,掌心正搭在腰肢上,滚烫的温度,灼得她浑身如火烧一般难受,“薄云岫,你的手在干什么?”

“车子……不稳。”某人喉间滚动,“安全第一!”

“我看最不安全的就是你!”她猛地扭头看他,目光冷冽,“挪开!”

“王爷!”黍离在外头喊。

不容沈木兮开口,薄云岫直接托起她的后腰,将她推至车门,“走吧!别耽搁。”

“沈大夫,你的脸怎么红了?”黍离诧异的问。

沈木兮愕然,“有、有吗?”

“有!”黍离煞有其事的点头。

刹那间,薄云岫一声闷哼,面色微变。

“王爷,您怎么了?”黍离皱眉,这两人怎么怪怪的?

薄云岫微微绷直了身子,“废话太多,滚!”

黍离慌忙行礼,赶紧退到一旁,眼角余光稍稍一瞥,竟是瞧见沈大夫的手悄无声息的,从王爷的腰间挪开?沈大夫方才在作甚?

作甚?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他不是想搂腰吗?

她便让他晓得,腰疼是什么滋味。

“哟,二位爷,你们来了,楼上请,楼上请!”老妈子兴奋的招呼着,“姑娘们,快来好好伺候二位爷。”

龟公在前面领路,竟还是早前来过的那间雅阁,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趁着姑娘们还没来,龟公去端酒,薄云岫黑着脸盯着她,“不许喝酒,听见没有?”

这口吻就跟叮嘱三岁的孩子,不许喝酒,会蛀牙一般,明明是好意,却带着几分威胁。

沈木兮翻个白眼,未有理睬。

“你敢喝酒,本王便独自带你回问柳山庄。”薄云岫冷笑,眼睛里带着别样的意味。

沈木兮眉心微蹙,许是今夜的烛光太耀眼,衬得这副好皮囊如同带了钩子一般,只消瞧上几眼,便觉得满心里都是毛茸茸的猫爪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挠着。

所幸这还没喝酒,若真的喝了酒,怕是要成了昔年那副光景吧?

“想什么?”

沈木兮猛地回过神,“哦,没!”

“你每次说谎的时候,都会捏食指。”薄云岫浅呷一口清茶,不去看她满脸的尴尬。

快速松开手,沈木兮抿唇,这习惯是她打小便养成的,是以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没能改掉。容貌可改,皮相能换,然而这习惯却是刻在骨子里的,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心头砰砰乱跳,沈木兮只觉得这屋子里热得很,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她下意识的捂着脸。

唉,好烫!

姑娘们鱼贯而入,瞧着都不似上次的模样,统共五个,一个弹琴一个唱曲,剩下三个,一个陪沈木兮,一个陪薄云岫,另一个专司斟酒。

屋子里酒香四溢,红罗帐暖,春意暖融。

沈木兮正寻思着该怎么开口,薄云岫却是抢先一步,“胭脂楼如今便是这般货色,虽说都是新雏,却也未见风情,令人乏味得很!”

刹那间,屋内的姑娘面面相觑。她们几个在胭脂楼里虽然是新人,但容貌姣好,身段婀娜,怎么着也不至于没有风情。

“让你们妈妈进来。”薄云岫面无表情的放下手中杯盏,力道有些重,杯盏瞬时裂开一道缝,有酒水快速从杯底缓缓渗出。

见状,女子们面露慌张,旋即出去找老妈子。

须臾,护院紧跟着老妈子进门,显然是觉得薄云岫在找茬。

“胭脂楼开门做生意,便是如此待客的?”薄云岫晃荡着手中的酒壶,“一壶十年春,哼,着了多少好料?打量着我闻不出来?”

沈木兮不说话,静静的瞧着这位“老江湖”发飙,开启一本正经的胡说之路。

老妈子冷笑,“这位客官打从一进来便开始找茬,如今又胡言乱语什么?”

“胡言乱语?”薄云岫冷哼,“你自己尝尝味便晓得,是不是护眼。”

刹那间寒风起,酒壶被一股暗劲猛地推出,老妈子第一反应是伸手去抱,当即将酒壶抱了个满怀,脊背上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好功夫!

这一屋子的护院能顶什么用?

连人家什么时候出手都不知道,显然是遇见了高手。

沈木兮看得一愣一愣,默默的瞅着自个的掌心半晌,再瞧着薄云岫半掖在袖子下的手,就这么轻轻一挥,酒壶就飞出去了?

太不可思议,不过她委实看得真真的。

这风尘中人,对于那些手段自然是再熟悉不过,闻上一闻便是八九不离十,饶是有些无色无味的,时日久了也能察觉酒味儿不对。

舌尖咂摸着,老妈子瞬时变了脸色,狠狠剜了一眼身边的龟公。